“便是这个刘字。”马友一脸荣幸的道,“臣想到太后也姓刘,便不敢擅专。”
赵祯有些恶心想吐,却担心吐在铜人上会被马友做文章,忍的很是辛苦。
李献走过来,仔细看了一眼,说道:“怎地是独眼”
赵祯这才注意此事,“是啊!为何独眼”
“官家,李郎君,这是腐蚀了。”马友笑的开心,“尉氏时常发现前秦前汉,乃至于前唐的铜器,越早的,腐蚀的越厉害。不过,不影响上天的旨意不是。”
“是吗”李献看了赵祯一眼,知晓这厮太善良,没法下狠手,便说道:“我怎么听闻尉氏最近流传一句话”
马友纳闷,“不知是哪句”
“莫道铜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噗通!
马友膝盖一软,跪倒,颤声道:“下官未曾听闻啊!”
赵祯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朕,好像听闻了。”
呯!
“县令,县令……来人,请了医者来,马县令晕倒了。”
随即赵祯令县丞戴罪立功接管尉氏,他高坐县衙之上,开始审案。
顺着进献铜人的线索一查,查到了十余人。
李献做好了用刑的准备,可还未等他出手,十余人便屁滚尿流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冯拯要下台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尉氏,马友心思活络,借着去汴京汇报工作的机会寻了几条路子,想借着这股子东风跳回汴京为官。有人给他指了一条路。
“他说太后如今执政,只需做个祥瑞,便能入了太后的眼。”马友瘫坐在地上,声泪俱下,让李献想到了当初看的纪录片。
“为何想到了刻刘字”赵祯问道。
李献蹙眉,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急躁。
马友精神了起来,“有人说……”
呜!
有东西呼啸而来,正好拍在马友的嘴唇上。他惨叫一声,当即扑倒。
东西落在地上,却是一方砚台。
赵祯看向李献,李献摊开双手,“失手了。”
呵呵!
赵祯转身进了后面。
李献走下去,对随行的将领说道:“马友疯了,堵住嘴,马上送进汴京,递给皇城司。”
将领拱手,“领命。”
县衙后面就是马友的家,赵祯来了之后,马友便把举家搬迁到了隔壁,这里留给了赵祯一行。
小花园不错,赵祯站在一棵大树下,听着脚步声靠近,撇撇嘴,站直了身体,说道:“弄一个铜人,刻一个刘字,这是想告诉大娘娘当称帝吗”
“嗯!马友无耻,另外有个事想告诉你。”李献见少年做出倔强的姿态,不禁莞尔。
“什么”少年干咳一声,有些窘迫。
“你可知太后为何令你来尉氏,而不是去别的地方。”
“不知。”
“皇城司监控天下,看的最紧的便是京畿,马友弄鬼,你以为能瞒过皇城司的密谍”
“那……”
“太后就是想借此告诉你,别胡思乱想。”
李献知晓,太后此刻便是坐在钓鱼台上的渔翁,看着重臣们为了权位丑态百出,想来,这是太后最得意的时刻。
人说帝王是龙,那么太后便是一条母龙。此刻的汴京,便是这条母龙的天下。
“老子很是期待啊!”李献想到自己给王曾的那封信,微笑道:“老王莫要自误!”
……
马友被送到皇城司的时候,汴京城中的首相争夺战也进入了。
王钦若使出压箱底的招数,在议事时上了一份赞颂太后的奏疏,通篇马屁不断,把太后说成了千年来最伟大的女子。
不要脸!
鲁宗道自然干不出这等事儿来,他只知晓揪着王钦若弹劾。王钦若浑身污点,无需刻意去寻,便能把他弹到死。
而吕夷简最有意思,就有意无意的夸赞王曾。
王曾更有意思,仿佛首相之职是个烫手山芋,竟然说自己最近身体不佳。
整个汴京城都在为首相之位而纠结时,李献和赵祯回来了。
“王曾最有可能接任首相。”赵祯眯着眼,故作深沉的道:“我当和他亲近些。”
“不。”李献摇头。
“你以为是谁王钦若吗哈哈哈哈……”赵祯的笑声戛然而止。
李献点头,“对,王钦若。”
赵祯进宫,就见到了一脸喜色的王钦若。
“见过官家!”王钦若行礼。
赵祯若有所思,随即张泽来了,低声道:“太后刚加封王相为司空。”
这是要提拔为首相之前的动作!
赵祯回头,李献正平静的看着宫中景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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