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又被敲响了,陆续走进来三四位先生,都是平日同汤先生常走动的。
汤先生和周院长都以为他们来探病,赶紧在厅里分宾主落座,上了茶水。
不想,其中一个先生喝了茶,就问道,“汤兄,怎么突然把我们都请过来?不会是要商量你那侄孙入学的事吧?”
另一个身形微胖的老先生也是笑道,“你放心,我们保管对他严加教导。说不得,五六年后,也是个举人!”
众人都是笑,但汤先生和周院长却是一脸懵。
汤先生立刻问道,“穆珝送信来,已经去了西南,没几月回不来。我没说要他入学啊?”
几个先生诧异,其中一个说道,“不对啊,方才请我们过来的,就是你那侄孙啊。”
“是啊,我不会认错啊!”另一人也是附和。
汤先生惊喜之极,嚷道,“什么,这小子回来了?难道他真想入学读书了!”
周院长却是眼皮狠狠跳了起来,赶紧起身说道,“你们先做,我回家一趟,马上回来。”
结果不等他出门,穆珝已经到了,身后还跟了一个穿了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男子神色有些憔悴,眼下青黑,显见昨晚没有睡好。
但他脸型瘦削,墨眉深目,瞧着就是很冷硬严肃的脾气。
穆珝引着中年男子进了屋,一一同众人行礼,又介绍身后男子,“这为是苏先生,在江北时候,是我们穆家同县的乡邻,之前同我们家里也多有走动,如今在新都外定居。
“我们故乡多有传颂苏先生刚正不阿,凡事最是讲规矩。今日有些事,我特意去请苏先生走这一趟,当然也要劳烦各位当个见证。”
周院长和众位先生赶紧同苏先生见礼,然后请他落座。
只有汤先生已经惨白着脸,哆嗦着嘴唇,一动不能动。
穆珝扫了他一眼,正色说道,“各位先生,你们也知道,我们穆家在北地,遭逢蛮人杀戮,只余我一人幸存。多亏侯爷搭救,李家收留,才有今日安宁。
“我得侯爷所托,在李家做三年护卫,为报恩,也是为了消去心中戾气。
“不想前日寿宴上,见到了早年就离家的三叔爷。按理说,这是喜事,我也打算孝敬照顾三叔爷,以后常走动。
“但三叔爷却极力干涉我报恩,要我离开李家,我不同意,他又私下找到李家,口出恶言,十分无礼。
“我无法之下,今日只能说出一件事,请三叔爷以后不要再做出不合规矩之事。”
“不,不要说!”汤先生满眼都是恼怒和绝望,挣扎着想要堵上穆珝的嘴巴。
但穆珝却没有半点儿怜悯,继续说道,“当年三叔爷,不顾我祖父的拦阻,执意离家,甚至退了约定多年的亲事,给家里惹了很大的麻烦。
“后来家里遇事,想要寻他助力,也是遍寻不到。我祖父实在失望之极,做主开了祠堂,把三叔爷的名字在族谱抹掉了。
“当时请了县城里各家族族长做见证,其中就有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