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有眉毛”
“所有的奶娘都得剃掉眉毛,来大人说这才不会倒霉(眉)。”
“你想逃出这魔鬼般的地狱吗”
“呵,能往哪儿逃呢,上梁不正下梁歪,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怎样才可以在来府任意走动呢”
“美少,我,我,我有通行牌,钓完我的鱼后,你拿去便是。”
花落想再问,不料看似光鲜亮丽优哉游哉的胖妇已睡着了,手中的酒杯仍未滑落。
花落只得抓紧时间,从胖妇的腰间取下通行牌,借着夜色,向斜对面那个关押小不点的小黑屋走去。
有一个矮个子士兵杵在木屋门口。
当他看了花头的通行牌后,便打开了门。
花头对士兵说:“你可以去休息,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士兵道谢而去。
小不点机警地进入屋子。
屋子一团漆黑,四下连个窗户也没有。
“谁”
“我,花头,妹妹,姐姐我来救你了。”
小不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瑟缩成一团。
当花头寻声摸到她冰冷的身子后,小不点差点尖叫。
“别怕,我真的是花头,妹妹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谢天谢地。
小不点终于得救。
她们来到黑屋外,借助朦胧的月色,相视落泪。
“此地不宜久留,我有奶娘的通行牌在手,咱们这就大摇大摆地离开这个魔鬼之地。”花头用手指简易地梳理着小不点的长发。
当她们走出来府,天就快要亮了。
“花头妹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来话长,一句话,多亏你的父亲王冕公公相助。”
“他还好吗可是他并非我的亲爹,要说爹的话,恶魔来俊臣才是呢。”
“妹妹这么说就不对了,不管王公公是不是你的亲爹,形式上还得是,道义上还得是,情感上更得是。”
“可是,我很委屈,两个爹,我都接受不了。”
“要说委屈,王公公比你更委屈,试想,你本应成为他与你娘爱情的结晶,却被来俊臣横插一脚,毁掉了一桩原本幸福的婚姻不说,还添加了仇恨的孽种——你。然而,王公公却忍下了这天大的屈辱和痛苦,这比爹还爹呢,你说是不是”
小不点低下了头:“我要为王公公,不,我要为我爹王冕报仇!”
待小不点情绪平静之后,她们来到一处偏僻的园林。花头便将近来朝廷那边所发生的事详细地讲给她听。
小不点听得泪流满面。
“姐姐,你真机智,胆子也够大,居然敢在皇帝面前装死。嘿嘿,王公公,不,我爹的假死丹真的那么灵验吗你能给我分几粒吗,说不定,哪天我也用得着。”
“装死还不如装睡,天下尽是些喊不醒的人,而这些装睡的人大多手握特权,或者大多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精。而装死一旦不成,就死定了,现在,我就不敢轻易混入皇宫打探情况了,唉。”
“姐姐是不是有爱上了李贤才去假死的呢”
这话戳到了花头的心坎上,她害羞起来,嘟咙:“可是我更爱裤子云,爱情为何总像美丽的肥皂泡,有的心只可祝愿而不可靠呢李贤爱我,却无法修成正果,同样,我爱裤子云,也尽是枉然,真不知道他给豆娘姐姐结婚了没有”
小不点不敢向她讲出豆娘的实情,更不敢讲出裤子云已跟水世界的美人鱼结婚了。
天已大亮,秋阳依旧灼热。
“姐姐,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回云台县留给我们的时间虽然有七七四十九天,但得合理规划与利用。
来俊臣这个恶魔一定会假借朝廷的名义再次向云台县发兵,这次,他已高价招来几大怪物,其中水鬼与火神尤为厉害。前些天,我亲眼看到峨嵋山的秋千索也到了来府,还在府上展示了一番光剑。据说来俊臣正在派人四处寻找东方也败,想把他招于麾下。”
“我们得马上回云台县。唉,敌人的力量已远远胜过我们太多,真不知道裤子云能否抵挡得住”花头叹息着。
“东方也败真的没有再回心转意吗他不是一直喜欢反面人母夜叉吗还和那个钱无用保持着不明不白的关系吗”小不点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唉,人心叵测,如果东方也败加入魔鬼阵营,那样的后果将更加严重。”花头摇了摇头。
“秋千索的光剑实在是太厉害了,可长可短,削铁如泥,光剑所到之处,伴随着燃烧与冒烟,那天还当着来俊臣的面,削掉了几个士兵的头颅。赢得一片喝彩。说实话,我都吓得直飙冷汗,真不知道我方胜算几何。”小不点很悲观。
花头把话锋转到奶娘上。
她问小不点:“来俊臣怎么还有如此嗜好不喝牛奶喝人奶,这是什么鬼”
小不点目光如炬:“这个恶魔以惩罚人为乐,他认为人奶可以延寿和避邪。”
“那他为何要对断奶的奶娘下毒手”花头问。
“呵,有奶便是娘,无奶便是虫,权力的本性如此,”小不点露出一脸鄙夷,接着说,“你可知道前些天来俊臣是怎样折磨我的吗他简直就像个发疯的蛮牛,想对我动粗。我笑道,来呀,有种就来强暴你的女儿我呀。当然,这话令他抓狂,他只好把气发泄在那些奶娘身上,还恶狠狠地咆哮,说什么若查出是我真的在为裤子云通风报信的话,就要把我变作下一个奶娘。”
花头越听越愤懑:“哪天,姐姐我一定替你宰了他。”
小不点冷笑:“呵,还是让我亲手剁了这头恶魔吧。”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洛阳城上空,已出现巨大的血桩,在四处奔跑。
小不点料定,那是上次那个失败的巫婆,也许她已发现小不点逃跑了,于是化作血桩在四处寻找。
时不宜迟,花头用李贤所赠的一对皇家手镯,换来两匹烈马,争分夺秒,向云台县飞奔。
马蹄飞扬,卷起滚滚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