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找谁呀。”花头把一只手托在自己的尖下巴上,像个男子似地问。
“我,我,我就是找你的,不不不,找你们的。”他有点小激动。
这时花枝把身材扭成“s”形,用欣赏瓷器的眼神,慢悠悠地从头至脚打量了一番,不慌不忙地说:“大侠,打扮得如此帅气,不会是来找我的吧,呵呵。”
“嗯,也是,也不全是。”他说。
这时,花落接话说:“猜谜了吧,也是,也不全是,令本姑娘费解,嘿嘿,不如像我的名字那样,落花有意呗。”
气氛有点尴尬。
这时花下笑着说:“如果本姑娘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云哥哥的好朋友。是不是,请正面回答,不要侧面。”
“是,也许又不是。”他有点不自在起来。
这时,花夕低着头,轻声说:“请到茶房吧。”说完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远处站着的天山问月剑掌门李舞黛和昆仑山狮吼功掌门朱泰山一直在偷偷地抿笑呢。
…
茶毕。
紫衣大侠拘束成正楷字似地端坐着,两只宽大的手掌搭在对应的膝盖上。
对面的花头也学着他那个样子坐得很老实。其她几个姑娘自然而不失规矩地坐着。豆娘忙着倒茶水。
花夕借故说她的木凳子有点不稳当,借机顺势地坐在了靠近紫衣大侠身边的那个凳子上,过渡极为自然,但还是被花头看出了破绽了,咕的笑了一小段。
没等女孩们发话,这时只听朱泰山说:“哦,我想起来了,葬礼那天我看见你了。当时我们差点碰头了,你还给我笑着让路,是不是,年轻人。”
“哦,原来你来过。”六个女孩异口同声,真有点不可思议。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这时,紫衣大侠索性跷起二郞腿,但顿觉不妥,马上又端正如楷书。
“我,我先作个简单介绍,”他清了清嗓子,有点腼腆地接着说,“我来自泰山。”
“贵姓尊姓大名是”花头总爱抢话,被豆娘瞄了她一眼。
“免贵,姓赵,名走叉。”
“哈哈哈,啷块叫赵走叉,叫赵画叉多撇托嘛,又好记。”花头又大抢话,还在笑。
大家都笑起来。
花夕这次使劲地恨了花头一眼,豆娘赶紧去给他掺茶水。
花枝用手指简易地摸了摸眉毛,说:“大侠,不,赵哥哥,继续。姐妹们严肃点。”
“我,我赵画叉,不不,我赵走叉这次来是想跟大家一起商量怎样救出花阳姑娘。”
姑娘们听他这么一说,都进入自控模式,有一种莫名的敬意涌上心头。
身边的花夕也马上去给他掺茶水,呵,刚才豆娘掺的还没喝呢,于是浅笑了一下。
大家都在洗耳恭听了。
当赵大侠说出一套救花阳的方案之后,屋子里发出一阵掌声。
作为接应,大家一致认为豆娘去最合适,人不宜多,艄公多了打烂船。其他的人,在几个路口作为接应。花落自告奋勇带一套男装和一套女服,说如果有官兵追来,好来个金蝉脱壳。
后来,花夕一再要求与豆娘一起,先在云台县的一间茅屋里等。花夕说,那是一间空屋子,茅屋的主人据说走人户了,好久都没有回来。
花头笑着说:“好呀,给我老实交待,夕姐姐在那茅屋里干过什么嘿嘿。”
严肃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以上就是大致经过。
…
当赵走叉救出花阳姑娘后,先把她转移到一个秘密山洞里。
这个山洞,豆娘打小就在那里常玩泥巴。在救人之前,被花落和花下姑娘打扫过了,并布置好床位。
这个山洞有一股特别的滴水,此水能治铁打损伤,更能治昏迷和解毒。花上霜称这股滴水为神水,常收集这些滴水,医治了不少的人。
大家每隔一会儿要轮流派人悄悄地去看望深度昏迷中的花阳。
唉,可怜的花阳,要不是赵大侠出手相救,也许,也许就没有也许了。姑娘争着要感谢他呢。
腼腆的赵大侠故作镇定地说,你们想怎么感谢我呢,我愿意成为一个快乐的受害者。
“赵马叉,不,赵画叉,不不,赵走叉,不不不,赵大侠,我们要用吻感谢你。”花头这个假小子又在捉弄人家了。
“好呀,我赵马叉刚说过愿意成为一个快乐的受害者嘛。”赵大侠有点小得意了。
花夕心里说,好哇,又一个裤子云。
傍晚的时候,花阳苏醒过来了,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体质还很虚弱,山洞毕竟有些潮湿,豆娘建议干脆把妹妹接回来。
还得有人站岗放哨,怕是万一有官兵或者线人来了咋办。
花头自愿打前战,二位掌门也说他们愿意去巡逻。
豆娘说,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呀,我们得想办法,要么搬家,搬得远远的;要么就跟贺离骚战斗到底。
花夕却认为既然选择武林,我们就应该牢房武林的宗旨,替天行道。
花夕的话令人错愕,一向以低头著称的温柔女,骨子里却有着一般男人没有的真正侠气。
赵大侠这次是第一个拍掌的人。
“嘿嘿,我们该用吻奖赏赵马叉了,你们不吻,我第一个上。”说罢,花头就去拥抱赵大侠,在额头印出了一朵红红的唇瓣。
这一吻,不要紧,除花夕外几个姑娘便依次吻了一遍。豆娘本来是要吻赵大侠额角的,却被花落一推,吻到鼻头上去了。
最后这一吻,花夕已打好了腹稿,想真的吻他的嘴唇呢,苦于思考不好自然过渡,而迟迟未能实施,这下好了,一对对二筒全都瞪着。
花落这时大声说:“夕姐姐,不吻白不吻,我们吃亏是福嘛。”
在花落的怂恿之下,花夕来到腼腆的赵大侠面前,可他却不好意思地站得笔直,花落搬来一个木凳子。
大家都在拍巴巴掌。
花夕也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勇气,站在凳子上,用手把赵大侠的头一端,吻上了,吻上了,唇座轻轻滑过嘴角,看似造假,两个人却有泪花闪动。
就在那一刹那,花夕脑海忽然闪过裤子云,她有纠结,自己做错了吗。不过还好,就接触了上唇,下唇给裤子云留着。唉,我花夕这是怎么了,三心二意……
“喂喂喂,夕姐姐别太贪心,还有留个地方让我们病好后的花阳吻个够。”花头又在使坏了。
赵大侠来了精神,花枝揣摸,被群吻使然。
赵大侠建议大家一起去迎接花阳。
洞中的花阳还没有醒过来,姑娘们落泪了,可怜的花阳,平日里那么阳光灿烂,如今却命悬一线。豆娘从身后把她轻轻扶起来,其他姑娘也在帮忙搭手。
不过还是得由大力士赵大侠把花阳驼在背上,向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细腻的民间灯火已如繁星闪烁。
回到精心布置的温暖房间里,花阳渐渐睁开了眼睛,但又轻轻闭上了。她太虚弱太虚弱了。
花阳有救了,姑娘们欢笑起来,追逐加打闹,好久没有这样欢乐了,那笑声久久回荡在青城山上空……
然而,他们不知道,有一支官兵正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潜行。】
当裤子云从峨嵋山下花上霜,然后一起与司北往、小不点赶回青城山时,眼前便出现房屋再次被付之一炬、女儿和掌门全然不知下落、那惨绝人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