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接驾武贵妃(2 / 2)

元姐姐盯着那眼神冷漠,望向窗外的小贵妃,好奇地问冯老妹儿,“她是先天哑巴,还是后天失语啊这小老妹儿也太可怜了,只怕在宫里受了委屈都说不出口。”

冯令心弱声劝道:“……姐姐别盯着武贵妃看了,看路。”

木兰城门楼下,安德王带兵匆匆赶来接人。

得知郑姑姑顺利接到贵妃,他才松了口气,明明情况紧急,还是毕恭毕敬的隔着帘问:

“听闻陛下车驾被刺,娘娘这边情况如何”

贵妃娘娘伸出瘦长的葱根细指,一掀帘子,是个沉稳冷凉的男声:“朕安好。”

那嗓音虽还稚气未脱,气势也是威严端肃。

于是车里的和车外的人都震惊了。

隔着帘下一角,元无忧瞧见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安德王,如今锦袍华服,披鱼鳞银甲。

男子将桃花眼一斜,肉实的双眼皮衬得他又严肃又活泼。高延宗盯着帘里的贵妃看了一眼,又慌忙低下了头去,单膝下跪,

“臣安德王高延宗拜见陛下!”

高延宗低沉肃穆的嗓音瞬间响彻城门,幸亏周遭已经被天子近卫、和安德王的部下清了场。

车厢里的元无忧也麻爪了,照理来说她不必对别国君主行叩拜大礼,但此时她心里有愧,赶忙从坐姿猛地站起来,却起猛了,脑袋“邦”一下磕到车厢的棚顶。

望着眼前,又捂脑袋又呲牙咧嘴的红衣姑娘,少年冷睨她一眼,“华胥国主与朕同为国君,无需行跪拜之礼,恐折寿。”

同为国君又如何自己比这小皇帝还年长三岁又如何元无忧还不是得恭恭敬敬,哆哆嗦嗦的感谢他:“多谢陛下宽容随和。”

于是高延宗上了马,在前面引路,这头车帘撂下,元无忧跟冯令心一左一右庇护着小皇帝。

随着车厢摇晃,元无忧从未觉得三个人同处如此拥挤,她偷眼观瞧这位红妆女裙的小国主,弱声弱气地问:

“陛下为何如此……牺牲自己,扮作贵妃”

“现有人谋利弑君,金蝉脱壳只为自保罢了。”

“那真正的武贵妃呢”

冯令心道:“没有武贵妃,陛下便是。”

元无忧点头,“好家伙,武平的武是吧”

自打得知武贵妃就是武平皇帝,一开始轻松愉悦的氛围就一去不复返。

还没等到木兰城馆驿,就听见一队兵马匆匆的堵上门来,鬼面甲胄的兰陵王在一侧急哄哄地禀告道:

“得知陛下遇刺,臣兰陵王高长恭特来接驾贵妃娘娘!方才有人见陛下近卫“守邺人”在此出没,敢问贵妃娘娘可知陛下的下落还有那死囚崔巍……本该被押解回京,今日竟阴差阳错替陛下挡了刺杀,当场死在叛军手里,随后就听闻陛下失踪,连带臣派去接驾的部下都失踪了,目前全凭段左相在主持战局……”

武平小皇帝道:“人是朕捉的。”

随着一只细手将车帘掀开,高长恭那双震惊的目光,让元无忧仿佛看到了刚才的自己。

貌若娇娘的小皇帝回头望了眼元无忧,如抹朱砂的花瓣唇勾起,笑意轻柔:

“嫂嫂,请与朕同往。”

他分明遵规守矩,元无忧就是不寒而栗。

从他眼神里,元无忧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过去,乃至现在和将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逼得一国之君扮女装金蝉脱壳,御驾亲征

高纬年方十五,这样一个传闻中荒淫无道的小昏君,居然为贪污赈灾粮款一事亲往灾区,身边群狼环伺谗臣当道,他却能带亲族忠臣只身来此。

他豁得出去舍身饲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天降表妹冯令心,又在刚才交给素未谋面的她,元无忧佩服他豪赌的勇气,不由得对这位齐国小皇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