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一听,慌忙松开了手,长睫覆下的眼眸里满是歉然。
“对不住了姑姑……”
下一刻,失去了一方牵引力的小表姑,整个人猛然向后反弹、砸向了观棋表姐!俩人继而滚在一处摔倒,这场拉锯战才算告破。
元无忧给土地公磕了头都没想到,高长恭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居然是最先松手的那个。
瞧见表姑揉着歪了的发鬓站起来,他赶忙跑到她身边,给她揉肩膀,又后知后觉举动逾矩,赶忙缩回了手。
晚席到底是按郑观棋的吩咐,弄了一桌酒菜。
期间,住在隔壁厢房的鲜卑少年也来过一次,为的是告发闹闹姑娘太闹挺,况且男女有别,他不想跟兰陵王的新欢同处一室。
郑观棋发觉这个,被表妹称为“痴傻呆捏”的鲜卑少年,居然还懂礼义廉耻呢便对他颇为感兴趣,就要上手摘他的木质面具!
却被小石头一巴掌拍掉了柔荑素手,他倒受惊一般,躲到元无忧身后去,眼神委屈又警惕。
郑观棋笑着让鲜卑少年斟酒伺候,高长恭唯恐她对表姑的白虏奴下手,遂把小石头撵走。
仅剩了仨人的饭桌上,郑观棋那双桃花眼混似两泓清池,似笑非笑的目光流转在俩人之间,还拿葱白的指尖戳离近的元无忧,促狭的问,
“四侄子纯情憨直,值得一睡。表妹可把玩过没有尺寸如何”
这要是问个少经人事的姑娘,估计得懵一阵,可是再纯情的男子,也是能敏锐地领悟其意。
高长恭登时臊了个满脸通红,但獠牙鬼面底下只露出了眼窝绯红,他连忙呵斥:
“闭嘴!她才不会如此下流!我…我们没有!”
“唉。你挺怜香惜玉啊既然表妹是习武的,我便告诉你一些要害之处,保你能压制的他死死的。”
此刻元无忧就算再迟钝,也清楚明白了。
她感同身受的望着身侧,如坐针毡的红衣四侄子,只觉这鬼面男子憨直又羞赧的样子,实在活色生香极了。
元无忧心虚又尴尬,便捂住了四侄子的耳朵,
“接下来的话,男孩子不能听。”
比话更让人脸红心跳的,是她的举动,
他的耳尖在她掌心下,瞬间变得滚烫。
高长恭当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羞臊反应,赶忙摘下她的手,怨气满腹的咬着后槽牙,
“我在这儿坐着,你们就能收敛了吗”
元无忧目光怜悯,诚恳道,
“不能,所以你赶紧出去凉快凉快。”
“你们还敢撵我!”
意识到玄女姑姑话中此意后,高长恭愤然!从降香黄檀凳子上蹿起来,又拿鬼面底下黝黑锃亮的大眼睛,剜着元无忧。
他还举起了颤抖的长袖细臂指着俩人,在撂狠话和撂桌子之间,选择了尥蹶子。
在两位表姑灼热的注视下,四侄子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