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浴血而行(三)(1 / 2)

棋门术士 刘圣 2050 字 2023-10-09

“报、报!”有一人,身着锦服,向前跑来,翻过高墙,来到白衣宫野英的面前,大声叫嚷着“报告蝇大人,山下有人闯上来了!”

白衣宫野英睁开双目,双眼微眯成了一条线“凡在仙,你是活够了吗?看不见我在打坐吗?”

来人正是越王八蛊家奴之一的凡在仙,别看他平时在人前,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在真正的越王八蛊这里,就跟孙子似的,人家一怒,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是,小的失礼!”凡在仙扑通一声跪在了长满荆棘的崖壁上,锋锐的刀马草,瞬间刺破了他的双腿与膝盖,鲜血阴湿了他的长袍,再不是那个飘飘欲仙的风流老头子了。

“什么人啊?这么快就杀到我们这里来了?”惨白的脸,伸出血一样红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宫野英才缓缓开口道。

“是吕卿!”凡在仙跪在荆棘丛中,一动也不敢动的恭敬回答道。

“又是这个小兔崽子!嗯~”宫野英抻了个懒腰,又舔了舔唇,发出一股渗人的呻吟声“这个靠着拼爹,才蹦跶到现在的孩子吗?唉~我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可以活到现在的。”

“方才……”凡在仙欲言又止。

“怎么了?说!”直到宫野英说出这句话后,凡在仙才敢继续讲。

“方才那小子在山脚下与人战斗,司马先生大赞了那少年的手段,称棋门术士不可小觑!”

“呵呵!你多虑了……”宫野英从地上缓慢的站起来,体表突然浮现出五颜六色的小虫子,虫子蠕动间,变成一只只色彩斑斓的小蝇子,然后嗡的一声,一哄而散,纵然同为术士、同为蛊修、现在同被压制到了蛊王的境界,可凡在仙依旧看不清宫野英的用蛊手法,更无法捕捉到那些可怕的苍蝇,都去了哪里。

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凡在仙,你扰我清修,罚你交出一只帝级蛊虫,你可愿意?”

“啊?”凡在仙闻言,眼泪都快掉了出来,连忙叩首道“上次小的与吕卿的人大战,损失惨重,差点连命都保不住了,帝级蛊虫,更是损失严重!我……”

“怎么?”宫野英把脸往下一沉,不悦道“你不愿意?我记着你不是有一只重伤的帝级蛊虫吗?何不拿来送我?莫非,你也想成圣做祖吗?”

“嗯?不敢!”凡在仙心中大恐,听宫野英的口气,就知道这次是逃不掉了,别说他还没有成圣,即便是成圣了,凭借着尸蟞蛊虫的战力,也不是人家传承了上数百年的青金蝇的对手,当下只能哀求着道“蝇大人,我的那只受了伤的帝级,已经孝敬了蝉大人,还望、还望蝇大人开恩,可否容我用皇级蛊代替?”

“嗯~”宫野英怪叹一声“看来在你的心中,我是比不上蝉大人喽?”

“没~没有的事儿,您在我的心中,与蝉大人一样,都是至高无上的强者,我怎敢有偏见呢?好、好……我这就孝敬您!”凡在仙说话间,从体内唤出一只帝级蛊,命令它顺从青金蝇。

眼看着自己养的蛊虫,好不容易进阶为蛊帝,而今却被宫野英收走,下场可想而知。

凡在仙脸上还不能流漏出任何的哀伤,上次要不是这些蛊虫们拼命的护着他,恐怕现在早已没了凡在仙,如今他却为了苟活,不得已不讲它们的生命拱手送上,心里又怎能不悲哀?

但悲有什么办法?出生的家族,就已决定了他的命运,此生之蛊,也包括自己的生命,也终将成为越王八蛊这些大蛊修们的养料。

家奴是什么?越王八蛊为什么要养家奴?

似凡在仙这些奴才,不过是他们养的养料罢了!就像农户家养的鸡,他的蛊就是他下的蛋,就是树上结出的果子,生来就是用来被吃掉的……

凡在仙那次想炼化双癞不成,反折损了大量的蛊虫,这引起了上层的不悦,要他无论想尽何种办法,都要将蛊虫的数量以及等级,都快速的培养回来,否则你看那些人杀不杀他?

不过好在有这次终极藏宝地之行,也不知是谁泄露了这个毒修通天路的秘密,凡在仙抓住这次机会,将消息传递给越王八蛊,这才侥幸赢得这一次喘息之机,否则恐怕还真就活不成了。

……

“嗯,舒服!”宫野英快活的呻吟着~

就在这时,通天路白石墙壁的里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几只不起眼的苍蝇,落在一名前来投成的无疆族壮汉的脸上,壮汉危及多想,伸手一拍,苍蝇的边没有摸到,却摸了一手的血。

鲜血汩汩而涌,半边脸上麻酥酥的,再一摸,竟摸到了齿骨,再一摸的时候,骨头已经融掉了。

“啊!”壮汉凄惨的叫声,一下子引起了身边之人的注意。

另一个气喘吁吁,刚跑到这里来求助的少年,看着无疆族壮汉的样子,双唇忍不住颤抖起来。

只见无疆族的壮汉,头颅正在不断的融化、溶解,变成血泥,几只蛆虫蠕动着,很快将他的半张脸吃了下去,随后自天边嗡的一下,又飞过来十余只苍蝇,将那少年也团团围住,很快,又一声惨叫传了出来,少年倒地,化作一滩泥肉浆糊,被一群苍蝇嗡嗡的舔食干净。

雪白的石阶路,染血的通天路,每一步阶梯上,都曾陨落过无数的生命。

这就是妖族的试炼之地,自古以来,能踏上这条路的,都是强者中的强者,到现在,什么人都可以上来了,通往上方的路,人更加多了,死人也更加多了……

“不,我们是来求助的,我们臣服,你们不能杀我们……”随后赶到的几人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但又有什么用?一群苍蝇迅速的围上去,将他们吃了个干净。

“我臣服啊!求你们饶我一命吧!我可以去帮你们采药……”一个受伤的人,捂着断臂处的伤口哀嚎着,大声呼救。

但四野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虫鸣声,要取他的性命。

“越国,无耻小儿!我们上来求救,你们却对我们残忍加害,你们不得好死!”

“越国狗贼,纵蛊行凶,残害英豪,罪该万死!”

“我诅咒你们越国,不得善终!”

……

眼见求救无望,这群人开始放声大骂起来,生命都没了,连命都要没了,还怕他个球啊?与其卑躬屈膝的死去,倒不如直挺挺的,站直了腰板儿的死!

最后……痛苦的诅咒声变成了哀嚎声,所有人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怀着恨、怀着不甘与愤懑……

待到一切都安静下来以后,身着白衣,脸色惨白如鬼的白发宫野英走了出来,站在怨念极重的通天石阶路上,眼前是一团又一团的幽鬼魂影,这些都是那些刚刚被他亲手屠掉之人,他们怨念极深,以至于哪怕是用寻常人的眼睛来看,也能瞧得见那一团又一团挥之不去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