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刚毕业,还没有进入社会的混小子们,似乎将所有对社会的期待都融入了这推杯换盏间,有的人喝得烂醉,跑去厕所一泻千里,有的人眼色迷离,但还是硬撑着往嘴里灌酒。
罗逸就是后一种,他其实已经醉了,但还是在女生面前放下矜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的眼里已经有了七分醉意,咕哝道:“我还能喝,再来,再来一杯。”旁边的叫好声仿佛要冲破天花板,有人笑嘻嘻地说道,“罗同学可是我们公认的学霸,一定能拼得一个锦绣前程的!”
“锦绣前程……是了,我正在看的是我的回忆,是因为神格的缘故吗。”罗逸迷迷糊糊地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一段记忆,“好像,似乎不那么痛了。”他像是找到了一片心灵的港湾,不由得沉浸在回忆之中。
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厕所里,翻江倒海般呕吐不止,他拿凉水在脸上抹了抹,勉强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镜子。似乎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他的脸颊通红一片,本来清秀的脸庞也因此显得沧桑了许多。
画面像是万花筒般扭曲变幻,他推开旁边的同学,跌跌撞撞地骑上自己的电动车,向同学们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开动车辆冲向公路。此时夜色已浓,但罗逸没有减慢车速。夜晚的凉风吹起他的碎发,让他勉强清醒了一些。
也就是几秒的事儿,刺眼的白色灯光将夜撕破,让周围如同白昼。轰隆的声音从远到近,刺耳的车笛声响起,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下来,罗逸缓缓地转头,眼瞳里倒映着无法躲避的货车。
滋——画面再次转换,他的身旁围绕着蚊蝇,脏乱的头发和发臭的衣物似乎代表了他的身份,一个低贱的拾荒者。他的墨瞳好看却无神,生存的重压压垮了他的脊梁,长期的饥饿让他脸色憔悴,体格消瘦。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捡起面前的一个雕着花纹,似乎有些奇特的瓷片,却听见背后一声嗤笑:“你这低贱的拾荒者还有胆量那拿这好东西,将它交给我,再磕三个响头,我可以饶你不死。”
罗逸缓慢地将无神的眼睛看向来人,他认识来者,是西区的一个老嫖,经常来这里欺压这一片的拾荒者,并以讨要他们的“供奉”为生。罗逸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瓷片递给这位老嫖。
这老嫖似乎比罗逸强壮不少,劈手夺过罗逸手中的瓷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把你这些天的收获都交给我,别试图藏匿,我知道你的房间在哪,要是让我发现了,就打断你的膝盖骨!”他朝罗逸啐了口唾沫,阴鸷地说道,“你应该庆幸,我今天心情不错,就不要你的命了。”
“赶紧磕三个响头。”老嫖抱着胸,似乎居高临下地说道。罗逸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正想蹲下的时候,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特尼,你过分了,你是西区的地主,怎么将触手伸到我们东区了呢”罗逸循声望去,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者眯着眼睛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