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道场,人和殿内跪倒一片,最前面的是程大昌与张春年,二人瑟瑟发抖差点儿将身上鸡皮疙瘩抖到地上,额头冷汗直流。
居中坐着位中年男子,男子目光犀利,不怒自威,剑眉星目,一身黑衣,黃管事站在众人跟前,来回跺步,看看张春年,又扫扫程大昌,例行问话。
春年啊,道真犯了何事,被罚去边古要塞
张春年抬手抹去下巴上虚汗,战战兢兢。
要塞那边缺少人手,在下就将他调去劳作,没犯何事。
黄管事脸一沉。
好大的狗胆,自古以来都是有罪之人发配那边劳役,谁指使你的还不招来。
张春年慌忙否认。
没有人指使,是小的自作主张。
如此说来,将道真坐骑卖于灵兽院也是你自作主张了
这下张春年犯难了,承认少不了一刀,不承认当日众目睽睽之下,不难取证,不过也不能这样任人宰割啊,得找个托词,尽可能大罪变小罪,小罪变无罪。
那日在下喝了点儿酒,一时糊涂才酿下大错,后来酒醒之后悔之晚矣,想着过些时候,将人寻回来,亡羊补牢,这不,还没来得及。
黄管事一听暗骂张春年狡诈,不过今天任凭你再狡诈,也休想蒙混过关,平日里胡作非为,暗渡陈仓,不知道劳去多少油水,没有同党,决无可能。
知罪一个小小管事,就算你爹娘给你生了个水缸大小的胆子,怕你也不敢在逍遥宫胡作非为,必定是有人指使,说,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张春年脸色变了再变,今天是踢到铁板了,没想到一个凡人来头如此之大,早该想到,若是人家没有背景,区区凡人如何进得了逍遥宫
黄管事见张春年眼睛滴溜乱转,冷哼一声。
还不老实,来人,火龙鞭伺候。
话音落下,过来一名壮汉,摽着膀子,右手一把一丈长鞭,黑不溜秋毫无特点,张春年脸色大变,别人不知道,他天天玩儿这个,自然心中清楚,身子不由颤抖更加厉害。
壮汉一扬手,虚勒一鞭。
啪。
空中闪过一道火光,噼里啪啦火花溅射。
这一鞭叫惊魂,先给犯人打个样儿瞧瞧,若是胆小懦弱之辈,受了惊震裂心神,也就招了。
张春年腿肚子打颤,咬着牙瞪向壮汉,黄管事见此二指一点。
啪啪啪,连上三鞭,三道烧痕烙印在张春年脊背之上,一股子烧肉味儿散出,他疼得面目扭曲,仍不松口,抵死不招。
啪啪啪啪,又是四鞭,张春年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紧咬牙冠,额头青筯暴起。
招吧,少受点儿罪,后面手段多难熬,你比我清楚,想想你那一家子,你死了,她们可都是别人的了,你可甘心
张春年油盐不进,一声不吭,牙齿咬得咯咯响倒是条汉子,他深知不招或许还有活路,招了必死无疑。
给他洗洗,看他热得,可怜呐,可恨。
黄管事说完,有人抬过来一桶盐水,哗地倒在伤口之上。
张春年疼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仍咬牙坚持,最后像是开了窍,横竖都是个死,何必遭罪想到这里他咬住舌头,嘎吱一声,舌头当即断为两截儿,黄管事一皱眉,觉得事有蹊跷。
上药,莫让这厮死了。
旁边医者近前掰开张春年的嘴,塞下去一枚疗伤丹,就在此时外面有个婆子带着名妇女和两个孩子进了大殿,张春年一见三人,脸色大变。
爹爹,相公。
三人见到张春年,连哭带喊跑到近前,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