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再三犹豫之后,秦天佑表示:“这个你不用担心,等你有想要传递的消息时,哨向之后,便会有信鸽来接。”
秦霜降垂眸不语,只将他给的竹筒收起来。
看来,他对她还是很警惕的,不轻易告诉她他的藏身之处,他不说,秦霜降也并不再多问,拿了竹筒转头离开。
秦天佑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只眸光复杂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等秦霜降走出几步,他又突然出声,唤她的名字:“霜降。”
秦霜降脚步微顿,狐疑的回过头去看他,就正好对上秦天佑颇为深沉的眸子,破天荒的,冷冽的眸光中,她感觉到了一丝疼惜与挣扎。
这种眼神,她可太熟悉了,就像曾经在将军府时,她被欺负之后,无数次,他都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曾经的无数次,她总觉得,他也是心疼的她的,也是真的有将她当做女儿来看待的,可纵使他眼神复杂,可末了,又每每只说一句话:“霜降,这是你该受的。”
她一直不明白,什么叫该受的,她无数次想问明白,可他每次都勒令她不准问,后来,她也就习惯了,从没再问过。
漫长的对视中,秦霜降一如既往地没有开口,等他要说的话,这次,好像和以往几次都不一样,默了默,他才道;“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帮你取出子虫。”
他说这话时,眼神认真,竟看不出半分虚假。
秦霜降先是一愣,当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时,心里又莫名觉得好笑,在秦霜降眼里,这话就像当初将军府被灭门的时候他说要放她走一样。
但她并没有拆穿,只是冲他一笑,脸上带着一如既往乖巧的笑意:“那我祝您好运。”
说罢,她冷笑一声,转头离开。
秦天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眼神间的复杂却久久没有消散……
不多时,当秦霜降回到丞相府时,一切都还是她离开的样子,避开巡逻的侍卫和院子内外的暗卫,从窗户翻进了屋内。
她轻着手脚走到床前,准备将身上的夜行衣换下来,可腰间的系带刚解到一半,突然她手上动作一顿,似乎觉察到什么。
稍作沉默,不知为什么,仿佛四周的空气都逐渐凝固了起来,思绪飞转,在她缓缓转头的瞬息,屋内的烛光依次亮起,只瞬息功夫,就将漆黑寂静的房间照亮。
秦霜降抬眸看去,正对着这边不远处的椅子上,燕胥安合着眼,修长白皙的指微微弯曲,撑着侧脸,一只手轻轻搭在椅子把手上,食指有节奏的轻敲,明明姿态懒散,却总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秦霜降站在原地,她承认,这一刻脑子确实有片刻空白,纵使稳重如她,此时心里也不得不有片刻慌乱。
屋内安静极了,秦霜降仿佛能听见自己微乱且急促的心跳,虽面上平静,但此刻,只有秦霜降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恐惧。
在死寂一般的气氛中,燕胥安缓缓的抬起眼帘,深沉的眸子第一时间便准确无误的落在秦霜降身上,四目相接之际,秦霜降强制自己不闪躲。
他缓缓坐正身子,轻轻向后靠了靠,慵懒的倚在椅背上,面上看不出一丝不悦,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硬是被他坐出了龙椅的错觉。
他语气淡淡的开口:“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