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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降眼帘微垂,竟什么都没问,就点头应答:“是,请大人稍等,我换件衣服就来。”
见她微微颔首,起身同白蔻一道进了内屋,竹苓才默默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不久,竹苓领着秦霜降到书房时,书房的门开着,却并不能听见什么声音,站在屋外,竹苓退至一旁,只示意秦霜降一人进去。
虽心头隐约有所觉察,但她并未伸张,只看了一眼竹苓的淡然中又不自觉透露出一丝不喜的脸色,面带笑意,微微颔首,便提着裙子迈步进了书房。
走过玄关,进到书房内,屋内只有燕胥安一个人坐在案桌前看书,秦霜降进来,他也并未抬眼看她,一双眼睛始终落在手中的书本上,却许久都未翻动一页。
秦霜降小心意义的上前,微微欠身见礼,燕胥安也没抬头,只轻“嗯”了一声,秦霜降抬眼观察他的脸色,并不见有什么异常,才动身走到他身侧斟茶。
两人皆无言语,秦霜降刚提起茶壶,水还未倒下,书房外就再次响起了敲门声,她手中的茶壶一顿,抬眼间,人已进了屋。
是玉寒生。
她站在厅内,颔首见礼:“大人。”
燕胥安放下手中的书,抬眼间看向下首的人:“秦天佑的人现身了?”
玉寒生摇头:“还没有,不过人已经都撤回来了,其他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了,只要他现身,定然万无一失。”
燕胥安点点头,他眼帘微垂,不再言语,倒是玉寒生,他眸光微转,轻飘飘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看的眉眼带着笑意:“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秦霜降微怔,有些受宠若惊的抬眼看向下首的人,四目相对间,虽脸上带着笑意,但眼底寒凉却是怎么也挡不住。
她知道,这是因为当着燕胥安的面,他不好摆脸色而已,并非真的关心她。
思及此,秦霜降垂眸间,依旧笑得温婉又不谙世事,点头道:“劳公子挂心,暂时无碍。”
可对方却并不在意她怎么回答,甚至没忍住别开眼之际翻了个并不怎么明显的白眼儿。
秦霜降垂下眼帘,想着第一次见面时,玉寒生看她时那种不屑又鄙夷的眼神,相比于现在不得不故作关心的样子,心头就暗自好笑。
玉寒生眸光微转,又看向燕胥安,神色间看不出任何不妥,他从广袖中拿出一叠纸张和一本略微褪色纸皮泛黄的账本,递到桌前。
秦霜降手上倒茶的动作并不停,眼睛却止不住的瞄了一眼,泛黄的账本书皮上,什么都没写,下面压着的纸张也是折叠好的,看不出任何东西。
“这是秦家老宅的暗室里搜出来的。”玉寒生道:“秦天佑和世家贵族来往的账单,以及这些年所收受的东西,部都有记录在册,包括……”
说话间,他语气微顿,当秦霜降感觉到再次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时,沉默了片刻,她才佯装惊觉般缓缓地抬起头,就瞧见玉寒生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放下手上的茶壶,垂眸之间顺势拿起一旁的墨块,动作小心的在砚台上轻轻研磨。
下一瞬,燕胥安并未抬眸,平淡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树上,他只道:“无妨,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