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怎么了?朕这些日子都在丽妃那里睡的,怎么就不能去了?”司马衷瞪起了眼睛,“你叫什么来着?羊咩咩是吧?”
眼瞅着越说越不像话了,张度又靠了过来,急急地说道:“皇上,这是您今日册封的新皇后,羊献容。”
“随便吧,赶紧让朕睡一下。”司马衷看到桌子上还有个酒壶,拿起来直接倒进了嘴里,“这酒不错。”
此刻的羊献容却已经涨红了脸庞,华丽凤袍下隐藏的双手紧紧攥拳。
她是名门望族之女,习得是儒家礼教,眼前这男人贵为他天子,出口成脏,且极为粗鲁,就算是之前有心理预期,但事到眼前越发不能接受。
“张度,这皇后一点都不听话啊!”司马衷斜眼看了看跪在脚边的张度,“你不是说新皇后可以任朕欺负么?怎么来了一个这样的?”
“皇上……”张度很是尴尬。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睡了啊,朕也没错啊。”司马衷伸手去拉羊献容,从门口迅速进来了两名女子,是翠喜和兰香。
这两人跪在了羊献容的身边,挡住了司马衷的路。
“这又怎么了?”司马衷开始不耐烦了,白胖的脸上是不悦之情。
“皇上,请尊重皇后娘娘。”翠喜和兰香俯下身磕头,也低声说道。
“睡一下啊,怎么了?不可以么?皇后不能睡么?”司马衷已经喊了起来,他叉着腰,瞪着眼睛问道:“朕不是皇帝么?”
这一句比一句可怕,整个天元殿的人都跪了下来,吓得不敢再说话。
羊献容轻声哭了出来,浑身颤抖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边。
兰香也不管司马衷是不是在眼前,翻身抱住了羊献容,“女郎莫哭,凡是有我在的。”
“你闪开。”司马衷有些醉了,大手抓住了兰香的肩头。
翠喜也站了起来,用力拉扯住了司马衷的衣袖,大声说道:“皇上不可这样。”
“怎么新皇后的两名婢女也这么讨厌?”司马衷看向张度,“那不睡了,朕回去睡丽妃了。”
“皇上,洞房花烛夜。”张度也急急地说,“您今日不与皇后合衾,他日让皇后如何立足?”
“那赶紧呀!”司马衷推了推翠喜,竟然没有推动。
“皇上!”兰香将羊献容藏在身后,面对司马衷说道:“我家女郎年纪小,给她一些时间适应。先请皇上到寝殿更衣,我家女郎先洗洗脸就过去。”
“哦?”司马衷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羊献容,那娇俏的小脸蛋上是泪痕。
“请皇上先去更衣吧,这一身皇袍也是挺沉的。”兰香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急切之意。
“皇上先去换衣服吧。”张度躬身对着司马衷,“老奴伺候您更衣。”
“哦。”司马衷又看了一眼羊献容,这才走到里间去换衣服。
等他出来的时候,羊献容坐在了凤床之上,低着头不说话。
翠喜站在她的身旁,对张度说道:“张总管,我们出去吧。我家女郎害羞的……”
“哦哦哦。”张度其实也很是挠头这件事情,帮着皇上脱下了衣衫之后,看着他一身的壮实,又想起那个娇弱的小皇后,心里也是有些难受。
可又如何呢?
就在他先一步走出的时候,翠喜转身很速度地吹灭了寝殿里的所有烛火,这才退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张度略略吃惊。
“女郎怕羞。咱们外面灯火通明,刚好映照在寝殿里也是看得见的。”翠喜低声说道,“张总管,请怜惜女郎。”
“哦。”张度又是暗自叹息了一声。
随即也关上了寝殿的大门。
这是帝后大婚之夜,天元殿里被布置得十分喜庆红火。
大红的帷幔,燃烧的红烛,以及那些金灿灿的凤冠凤钗和令人炫目的奇珍异宝都摆放在前殿之上。
寝殿之内却十分昏暗,但也有双影连连,映照在窗棂之上,看起来倒也是阴阳和谐。
一阵骚动之后,听得一声女子的隐忍尖叫,随即又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