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做什么?”女人把目光从宛月晴的脸上挪开,清清淡淡的目光落在白胜天身上。
这天有点冷,阴云灰扑扑地流淌,地势高处的二层小楼就可以俯瞰大半个镇子了,院子里的梧桐树枝叶颓败,几根枯枝上落着叽叽喳喳的麻雀,白胜天怔怔地站在那里,仿佛被定身了一样。
“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女人笑了笑,原来是个可怜人。
“这是我大舅爷家里。”白胜天这才鼓起勇气,表示他来这里是理所应当的,这个女人才是莫名其妙地爬到别人家楼顶来。
“伱大舅爷就是那边路口开米粉店的?生意挺好,难怪盖的房子比别人家的都新,都大。”镇上还有其他的三层小楼,但那是新华书店,其他的二层小楼,都没有这栋高和大。
四面都镶嵌了瓷砖,也不像其他人家里就正面镶一点。
“我大舅爷家的米粉店,开了好多年了,很好吃的,你去尝过了?”尽管眼前的女人气质清冷,是白胜天这样的小镇青年前所未见的优雅,但白胜天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他对女人已经死了心,倒也不至于生出些自卑和怯弱,以至于不敢和她随意说话。
“其实不放罂粟壳煮的汤,也很好吃。”
“谁家不放啊?”
“汤底确实是一碗粉的灵魂所在,大骨加老母鸡熬汤,五花肉先卤后煎炸,再用汤汁炖煮,米粉烫一分钟就足够,最后洒上葱花,加一个猪油煎蛋,种种香气混合在一起,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这样的米粉,何必用歪门邪道?”
女人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世道没救了,五十多亿人也太多了,我感觉只要留下几千几万人就够了。”
白胜天不由得又怔住了,就因为大舅爷家的米粉汤里有罂粟壳,你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死?
他都没有去看宛月晴和剧组,完全被眼前这个美丽而傲慢的女人吸引住了。
“你不服?”
白胜天摇了摇头,“坏人该死,好人不该,如果你有办法让五十多亿人死剩下几千几万人,那么你就应该有办法只让坏人去死,然后留下好人。”
“坏人为什么该死?”女人嗤笑一声,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几千年来,大家都这么觉得,白胜天感觉自己今天碰上了疯子,也许她爬到楼顶,就是发癫之类的,等下说不定还会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