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他们都牺牲了。”
陈寒拍了拍张若冰的肩膀,后者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张若冰看了看表。
“时间不多了,把身份牌拿了就走。”
“嗯。”
事实上这项工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困难很多,绝大部分牺牲的士兵都没有留下一个完整的身躯,连带着他们的身份牌和识别章都一同被光束所湮灭,最后两个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将阵亡士兵残留的物品装走,或是家人的照片,又或者是一个破损的手机,而实在没有东西的,只能从地面上或者残躯上收集一些血液样本,来确定牺牲人员的身份。
他们也找到了自己小队里负责殿后的“蝗虫”。找到他的时候,他那张尖锐的嘴连带着整个强壮的上半身已经消失不见,腿上原本包扎好的绷带与夹板已经损坏,上面一副触目惊心的牙印诉说着他遭受的痛苦。
他的身边散落着满地的弹壳,一堆手榴弹的保险插梢散落在他的遗体周围,至少五个阿特兰士兵倒在了他的周围,这些阿特兰人同样身首异处,跟随着这些尸体,他们看到了一柄消防斧正折断在一具尸体下。
陈寒甚至都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当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这位作战序列属于侦查特种部队的队友其实可以以各种名义脱离底下死守的队伍,与他们汇合,但是出于种种原因,对方依然选择了死战到底,以身殉国。
在敌人越来越多,弹药和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的情况下,他面对已经突破火力的敌军顺手砸破了旁边消防器材箱,一并本不算武器的消防斧被拿了出来。
随后他先用这柄斧头将一个企图活捉他的阿特兰士兵连头带甲的砍飞,形成了他的遗体边扑倒的无头的阿特兰士兵尸体。
紧接着对方似乎没有料到人类竟然有勇气使用冷兵器与它们进行搏斗,一时有些发愣,而“蝗虫”则是主动出击将斧头反手挥向了另一个阿特兰士兵,斧头没能砍穿对方的头盔,却留下了深深的击痕,同时巨大的力量将对方的脑组织打坏,进而栽倒在地,死去,这名阿特兰士兵尸体的头盔上,一道深深的斧痕依然留在那里。
而接下来,“蝗虫”应该是被两个阿特兰人被光矛同时刺穿了身体,地面上散落着的光矛上还沾染有浓厚的血迹,而根据这两柄光矛使用者的尸体来看,应该是被“蝗虫”用手枪近距离击穿防御的。
但是92式手枪的威力毕竟太小,一个弹匣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也只能堪堪击杀两个敌人,最终,当面对更多的敌人时,他只能再次举起自己的消防斧,却开始体力不支,用尽最后的全力以命换命的砸死一个阿特兰士兵后,他终于被扑倒了,感染者撕咬着他的,阿特兰人准备好好收拾他。
而他拉响了自己胸前挂着的那一颗手雷,丝丝轻烟从胸膛的背心中冒了出来,他或许在咒骂,或许在嘲笑着这些入侵者。
下一秒,惊恐而恼羞成怒的阿特兰人放弃了俘虏的念头,光束湮灭了他的身体,手雷同时也发生了爆炸。
一切归于平静,“蝗虫”几乎什么也没有留下。
“走好,兄弟。”
陈寒默默的将对方的散落在地面的碎片堆积在一起。
随后,一支烟被点燃,陈寒认真的放在了这堆对方遗物的碎片上。
而张若冰则是将侥幸保留下战场记录仪残骸和对方的个人终端的部分残骸收集了起来,随后两个人默默的敬礼,转身离开。
战争依然在进行,生活依然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