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早慧,又心思周全,料想定不会自行撞破宝玉的好事儿……说不得会来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只是可怜林妹妹,这一遭又要伤心了。
也好,这会子伤心,总好过来日伤心死了。
外间蛐蛐声阵阵,夜色愈发静谧。晴雯靠坐床尾,因着天气渐热,身上便只穿了个藕粉的肚兜儿。下身盖在锦被里,一双菱脚动作不停,那锦被一时间被翻红浪。
“四爷今儿怎么不带着我去?听说那会芳园是极好的,可惜我一回也不曾去过。”
“嗯,”李惟俭回过神来说道“我是怕再来个大爷、二爷的,见了你回头儿就要讨了去。”
“瞎!四爷就会哄人,我不过是个丫鬟,哪里就有人要讨我了?”
晴雯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好似灌了蜜一般。
李惟俭就道“那可不好说,今儿席上趁着旁人没瞧过来,那位蓉哥儿可不就逮着个丫鬟调戏了一番?”
晴雯蹙起眉头来“怎会这般不堪?无怪东府风评这般差劲。”
她略略停了下,随即加紧动作,过得须臾却是一双腿都酸了。娇嗔着瞥向李惟俭,李惟俭就笑着道“罢了,要不睡吧。”
晴雯咬了咬下唇,想着四爷这般在意她,她总要伺候好了四爷才是。因是收了双腿,掀了被子,转头就钻了进去。
过得好半晌,晴雯呜咽几声,自去外间漱了口。待回返时,面上便带了几分幽怨。李惟俭探手将其扯过,惹得晴雯一声惊呼。
“四爷?”
“早前就说好了的,今儿也换我伺候伺候你。”
迎着那双清亮的眸子,晴雯身子便酥软下来。
西厢里,琇莹、红玉早已躺下,唯独香菱还在捧着唐诗研读。琇莹须臾便睡了过去,红玉却被烛光晃得睡不着。因是催促了几句,香菱这才不甘愿地放下了书卷。
方才褪下衣裳,正要钻进被窝,忽而听得外间一声如泣似诉的声响。她心下纳罕,问道“什么动静?”
一旁的红玉红了脸儿,暗啐了一口,说话却道“许是夜猫子叫吧。”
香菱却是个呆的,瞧了眼老老实实趴在一旁的猫儿,说道“这却奇了,素日里听得夜猫子叫,这猫儿总会躁动一番,今儿怎地这般安生?”
这叫红玉如何作答,只连连催促“睡吧,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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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红玉去厨房提了食盒回来,李惟俭问过一嘴,红玉却只说了些有的没的,事关宝玉的事儿全然没有。
李惟俭心下纳罕,莫非昨儿宝姐姐没听懂?还是听懂了却什么都没做?
此事不好多探听,过了辰时,李惟俭便施施然出了仪门。
那贾芸早早儿的等候在仪门外,见了李惟俭连忙迎上前,见过礼后说道“四叔,今儿请了工匠来,那房子如何修葺,总要四叔拿主意。再有就是那侧花园——”
贾芸欲言又止,李惟俭方才登上马车,听他这般说就是一顿,回头道“有话直说。”
“是,那侧花园侄儿瞧过了,虽不曾有溪流穿过,可整饬的极精巧,就这般推平了总是可惜了。倘若四叔留了侧花园,不若再一旁再购置一处宅子,推平了也是一般用。”
李惟俭笑着道“边儿上有宅子往外卖?”
贾芸笑道“也是赶巧了,昨儿侄儿问了一嘴,那二进宅子的主人的确有意往外卖。不过要价有些高,六千两。”
李惟俭思忖道“那就先去瞧瞧再说。”
吴海平驾车,丁家兄弟并吴钟骑马随行,一行人朝着那奉恩将军府行去。这会子已过了房契,这三进带花园的奉恩将军府便是李惟俭的了。
正门处额匾早已摘了去,白日里只有个更夫看顾着,到了夜里吴钟与丁家兄弟会过来,防着宵小翻了墙头来偷窃。
这府邸有些年头了,李惟俭领了贾芸寻来的匠人四下瞧了瞧,不少窗棂、房梁都要更换,屋顶的瓦片也破损了不少,那匠人合计一番,说道“李公子,这整饬一番怕是没五百两下不来。”
生怕要价高了吓走了李惟俭,匠人忙道“旁的也就罢了,砖瓦都是明摆着的价码,唯独那房梁要用大木,这价钱便宜不了。再有花园里的石子路须得翻修一番。”
“五百两不是问题,问题是工期,多久能完工?”
匠人捻算一番道“只怕要一个月出头了。”
李惟俭笑着道“好,那我先给定金。”
匠人领命,欢天喜地而去。李惟俭又与贾芸转到侧花园里,这侧花园比之荣国府的小花园还不如,不过胜在精巧。
两处亭子,一处假山,甬道两侧种了细竹,竹林中隐着一阁,倒是个清幽的好地方。
李惟俭思忖一番,想着来日搬进来,晴雯、红玉等总不能一直在宅子里转,须得时不时来花园里散散心。因是便道“推平了的确可惜,那你且去划价,差不多就买下来。”
贾芸欣然领命而去,只过得半个时辰,他便喜气洋洋回返。
寻到李惟俭,遥遥拱手道喜,说道“四叔,那宅邸谈妥了,五千五百两。却是主人一家要南迁,这会子正急着脱手呢。四叔若是银钱趁手,今儿就能去顺天府过户。”
“好啊。”
当下李惟俭与那房主见了面,给付银票之后去那顺天府过了户,转回来又让人匠人重新估算,推平了二进宅子,再将围墙扩过去,统共要多少抛费。
匠人捻算一番,给了七百两的价码,工期一个半月。
李惟俭当即付了定金,就等着完工后来验收。这日临到申时,李惟俭这才与吴海平回返荣国府。
方才进得自家小院儿,红玉便迎了上来,说道“四爷,林姑娘又病了呢!”
“病了?”
李惟俭尚在思忖,就听红玉说道“老太太不知怎地发了火儿,寻了宝二爷身边儿碧痕的不是,这会子已将碧痕撵出了府去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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