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曾飞沉默不语,白浪笑道:“这些年来你应该是想尽了办法吧?可都徒劳无功。所以你现在就是落水狗,伱不需要去想别人递过来的绳子是不是够结实,反正你没得选,抓住就行,总不至于结果会比现在更坏吧?
万一真遇到起死回生的机会呢?你难道就为了那点点可笑的“判断力”就直接不理吗?
再说了,你自己若是什么都猜到都做到做对,那你又怎会走到今天这幅田地呢?对吧?
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得到你。也帮我自己。”
曾飞听完白浪的言语眉头微微皱起,他承认自己有些被触动了,也承认对方说的没有什么问题。他现在的确是一无所有如虫豸,还顾忌什么?猜疑什么呢?刀馆既然派对方来,那就有刀馆的道理,刀馆不可能跟他这种烂账开什么玩笑。所谋也是刀馆那笔本金。
帮人帮己?
“是大夫人,她将本来在我手里的木炭和木材生意从我手里夺走了,交给了她的人打理。并且威胁那些与我有往来的货商,威逼利诱之下造成我的钱货挤兑,一下抽干了我手里的资金。然后让人诱导我去找了两家刀馆筹钱,让我跳了火坑,最后连带着把我姐也给坑了”
白浪安静的听着,就像在听一场惊心动魄又疾驰而过的人生兴衰和阴谋暗斗。情节老套,但似乎永不过时,至少在白浪所知的另一个世界里有无数这种类似的故事曾发生过。甚至和那些故事比起来,曾飞所说的甚至并不算多有“趣”。
一门生意靠的是从上往下强压,这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不得是一门生意,称之为“躺着赚钱”或者说吃“过路钱”都不为过。本质上跟刀馆每月从街面摊铺手里收的“清洁费”一样。
而一旦来自上面的强压消失或者转向,那受益人自然就立即遭到抛弃,前一瞬的繁花似锦一眨眼就只会剩下残垣断壁。
如此局面其实还不是死局。真正把曾飞逼入死局的就是两个刀馆的水钱。
有了水钱就像脖子上套了两条锁链,即便曾飞想要东山再起也要先把铁链挣断才行。可刀馆的水钱哪里有那么好脱身的?
在没有城主府出面弹压的情况下,即便曾飞的姐姐可以给他一些应急的帮助,可依旧杯水车薪。短短几年不但把曾飞彻底榨干磨死,更连带着把他的姐姐,也就是城主府二夫人曾怡也拖下了水,沾上了“无底线维护娘家人”的风评,逐渐被大夫人压了下去。再无法跟大夫人相抗衡。
如此手腕不算多高明,甚至算得上是阳谋。怪只怪曾飞和他姐姐自己大意,一步步不信邪又步步落入圈套,最后形成死结。
“你姐姐的意思是什么?”白浪听完故事,接着直指核心。
“我姐让我消停了,她只能帮我保命,别的已经无能为力了。”曾飞说着脸上的阴郁又飞快消失,变成之前那样的麻木表情。
接着曾飞问道:“说吧,你准备怎么帮我把欠的债还了?”
白浪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穿了,你会落到如今的这幅田地跟你的愚蠢虽然脱不了干系,但跟二夫人的失势关系更大。你这笔账想要还走正常路数肯定是还不上的,所以还得把二夫人叫上,帮她重新得势,那你的处境也就自然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