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那指挥使咳了几声,引得众人注目。
看见李顺祖依旧翘着腿没理他,人群中传出不少讥笑声。
李顺祖虽然只是恩荫的闲差,但毕竟也是正三品的指挥使,说起来也是有资格插手镇抚司事务的。
以往的李顺祖,都是主动行礼甘做下属,从没多说过一句。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居然当众不行礼,看起来也没有乖乖去换锦服的意思。
明摆着,这俩指挥使是要唱对台戏啊!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吃瓜态度,南司的校尉们也不去换锦服了,都是三三两两的聚拢议论起来。
李顺祖不给面子,那指挥使脸上挂不住,只好都先把人支走。
“看什么看”
“半炷香之内不换好锦服来见本官,等着受罚吧!”
毕竟有权有势就是爹,南司的锦衣卫们闻言立刻噤声,一个接一个迅速走了出去。
等四下无人,指挥使方才向前几步,加大了音调。
“咳咳咳!!”
李顺祖这才从思绪中猛地回过神来,然后就看见了眼前一个满脸愤懑的同事。
脑海中迅速出现一段记忆,此人便是空降前南镇抚司的本地指挥使,名作冯亮祖。
由于原身老祖宗的不作为,他也是如今南镇抚司真正的实权人物。
据说,这个冯亮祖还和北镇抚司管理诏狱的千户有些私下关系,因此在南镇抚司内说一不二。
被派到南镇抚司来的,基本都是锦衣卫内部系统的失败者,就和南京六部那群大臣是京师官斗的失败者被贬黜是一个道理,自然不敢和冯亮祖作对。
“瞅我干啥”
李顺祖显然不太明白这时代的官场,张嘴第一句话就十分的有教无类,震惊了冯亮祖一整年。
瞅你咋地
冯亮祖瞪大眼睛,浑身气的发抖。
看着他这副吊样,李顺祖也立刻明白,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要不道个歉
道什么歉,真男人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出口即错,第一句话就得罪人,道歉是不可能的,继续错下去更不行。
所以李顺祖决定不说话了,等他先开腔。
两人就这么对视片刻,却是冯亮祖率先忍不住了。
毕竟他等会还要去广渠门办差,查办袁崇焕不是小事,也能捞不少好处,没时间在这浪费。
“方才他们都朝本官行礼,你为何没有”
李顺祖一愣,下意识笑出了声。
“你是指挥使,老子也是,为什么要跟你行礼”
后世是打工人,这一世还要任人欺凌
要是上司,这口气李顺祖说不定就忍了。
你一个平级的,跟老子在这装什么
冯亮祖那点关系唬唬别人还行,李顺祖是真不在乎。
辽东李氏虽然没落,好歹也曾经是辽东一霸,真惹急了够喝一壶的。
这句话下来,冯亮祖人直接傻了。
他站定在原地,缓了半晌才是气急败坏的喃喃道。
“反了,反了天了!”
“本官坐镇南镇抚司六年,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
“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上下尊卑”
李顺祖是看出来了,这货就是来找茬的。
刚穿越过来,李顺祖是真不想开喷。
于是话音软了一些,把腿从桌上挪下来,站起来揖身,做了做样子。
“我这等小角色,怎么能入您的法眼,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行吗”
这话虽说是软下去了,但冯亮祖却怎么听怎么像在阴阳人,心里更不舒服了,根本不想就这么算了。
今日丢掉的面子,得在众人眼前再找回来。
得让整个南镇抚司知道,这儿的带头大哥还是我冯亮祖。
他也是不再转弯,直接说道。
“查办袁崇焕,兹事体大,南镇抚司两名指挥使必须全部到场。”
“李指挥不是李氏宗族的长子吗”
“李氏在辽军中素有威望,赴广渠门奉旨查办袁崇焕一事,上头也有严令,点名叫你去,如今你是非去不可。”
李顺祖刚才在回忆,根本没听到要去干什么,一脸懵逼。
“上头是哪个上头下的令”
“我去能干什么”
这个所谓点名,自然是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