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叹了一口气,低声:“这都是命……不过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当时把地给卖了,家里的债都还上,咱们就不会整天担心欠这个,欠那个——也挺好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笑了,道:“现在你的胳膊也好了,儿子和儿媳妇都努力赚钱,咱们还能住在县城。这日子真的很好了!我不贪心,满足着呢!”
程父听着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是啊!人生在世哪有什么都是最好的。咱们能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就满足了!”
程天源低低笑了。
刘英有些不理解,抬头看向他。
“咋了”
程天源只好悄悄解释当时那地是被薛凌买下的。
“啥!凌凌买的”
“什么那五百块是凌凌给你的”
程天源解释:“当时她想拿钱给咱们家还债度过难关,怕伤了我的自尊,也怕你们不接受,听我说要卖村口的荒地,她劝我说不能卖,见我很坚持,干脆拿钱买下。”
思及此,他嘴角满是笑容。
“她根本不是真的想买,连我说去村委会打个证明她都说不用。村委会那边登记的资料,现在那地仍是咱们家的。”
程父和程母互视一眼,转而都笑了。
程父很认真道:“阿源,这地不管镇上具体征了多少钱,咱既然已经卖给凌凌,就得信守诺言,多少钱都归她。至于村里的其他人,咱没必要告诉他们。”
“是这个理。”程母道。
程天源连忙点头:“你们放心,到时不管多少,我领了以后都还她。”
程父不忘感慨一句:“凌凌这孩子善良!更难得的是,她也懂得体贴我们。”
刘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女儿来,轻轻叹气。
“如果阿芳那死丫头能稍微体谅一下家里,她……她就不该这么做!”
家里好不容易好过些,她和他爸一天都舍不得花几毛钱,存着那两百多块,她竟一毛不剩都给偷了去。
不仅如此,还一声招呼不打,就这样跟男人跑了——丢死人了!
幸好这事只有昌伯知道,他们夫妇千叮万嘱让他别说出去,她又是在县城离开的,村里人都还暂时不知道。
不然闹开了,她这一生的声誉算毁了,家里人在村里也抬不起头做人。
程父也随着叹了叹,罢手低声:“不提她了,一提心头就揪得难受!”
刘英沉默了下来。
程天源安慰道:“我已经拿到她的照片了,等后天邮局开了,我将那照片寄给岳父。他是帝都本地人,有不少人脉,相信能有一些好消息。”
他连忙转开话题,谈起程彪家的情况。
程父跟程彪是本家人,对他的秉性也算了解。
“他本来就是好吃懒做之徒。前几个月还有人跑上门堵他们夫妻,说是欠了好几百赌债。好好的鱼塘生意不做,整天跑出去赌,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程天源解释说程彪要卖地,还说是村长说的,一亩要卖五十块,而且是只能十亩一块买。
“五十!抢钱啊!”刘英不满哼道:“当初他给人家买去挖鱼塘的时候,便宜的一亩才十来块,贵的也才二十多。这才几年啊他就要翻个两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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