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间,它看到了脖颈喷血的身体。
咚!
头颅重重砸在火焰之中,头发在火焰中燃烧,姑获鸟甚至忽视了剧痛,盯着眼前的一幕,茫然呢喃,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这样的话,你也会死!你也会死啊!”
竟是不死川实弥,穿过了苍苍火幕,直接杀了进来!
它从未想到竟然真有人会这么做,因为这与自掘坟墓一般无二!
防守疏忽间,它竟然直接被切下了头颅。
“疯子!疯子!”
“嘿嘿嘿,谢谢夸奖啊!恶鬼!”
“我死不死不要紧,能带走你的命,就够了!”
不死川实弥浑身上下都燃烧着火。
他的衣服缓缓焦黑,露出赤裸的身体,横七竖八的可怖疤痕在火焰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身体重重摔在火中,忽略那灼热的痛,不死川实弥低声呢喃,
“鬼杀队里,可还有个比我还疯的家伙呢。”
“他遇到绝境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老子可不想比不过他呢。”
黑暗袭来,吞噬了不死川仅存的意识。
耳边传来夈条匡近的嘶吼,
“实弥!!!”
火焰被迫开,他也顶着被焚烧殆尽的危险,冲了过来!
兜兜转转,终归蝶屋。
“是是吗?”
夈条匡近坐在蝶屋的病床,咧出一抹苦涩的笑,
“明非他他竟然会”
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可多亏了明非剑招带来的灵感,他还想好好感谢一下明非呢。
“橘子!!!”
昏睡在不远处的不死川实弥浑身裹满了白色的绷带,却是突然梦游般大喊,“老子要吃橘子!!!”
“好好好,”夈条匡近掀开被子下床,哄小孩子一样低语,“这就来,这就来。”
每次都是这样,重伤昏迷的不死川实弥,总会大喊自己想吃的东西,就像是为了恢复身体,急需补充各种营养一样。
“酸死了!!”
不死川实弥恶狠狠咬着橘子,汁水飞溅。
“好好好,给你换一个。”夈条匡近顶着黑眼圈,又给他剥了一个。
“酸死了!”
“这个呢?”
“酸死了!”
“这个呢?”
“酸死了!!!”
夈条匡近低吼,
“实弥!你有病吗?酸个屁!我都尝过了!甜着呢!”
“还有,你不应该要萩饼吗?要橘子是怎么回事!”
他没好气瞪着不死川,却是骤然一愣,垂下了失落的眸子。
也许酸的,根本就不是橘子啊。
不死川实弥,可能早就清醒了。
也就是说,他将刚才蝶屋人员的谈话,都听进去了吗?
“啰嗦!”
只见不死川实弥用胳膊挡住住眼睛,身体在轻轻颤抖。
他的嘴里塞满了橘子,嘟囔不清,
“甜什么甜啊,明明就是酸的!”
走的真不是时候啊,大天才。
他还想在今年好好把仇报了呢。
每年都塞给他那么酸的橘子,真当他好欺负是吧?
你要是个男人的话
“今年就再塞一个过来啊!”
话说,他为什么总会接过那个橘子呢?
不死川实弥咕咚一声,咽下了所有的橘子,紧紧闭着眼。
大概是因为,某个人半开玩笑地跟他说过。
先吃点酸的,再吃萩饼,
会更甜吧
杀鬼!
不死川狠狠睁开双眸,就像是从地狱鬼来的恶鬼,
杀更多更多的鬼!
杀更多更强的鬼!!
直到将所有的鬼!屠杀殆尽!
桃山处,小屋中。
鎹鸦传播完消息,振翅飞走,它还要去好多好多地方。
狯岳瞪大眼睛,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他自顾自地摇头,
“不不不!不可能。”
“击败个下弦还有可能,说什么面对面击败上弦贰,开什么玩笑!这种话,谁会信啊?”
“一个练刀几年的家伙,打败了上弦贰?如果这么随随便便,这世界早就没有恶鬼了!”
狯岳不可置信,摸着下巴,自顾自地猜测。
“鬼杀队的主公也是老糊涂了吧?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妒火混着恶意,疯狂燃烧,
“说不定朝着恶鬼下跪才留了一具全尸吧?”
“呵~!龙柱吗?真是响当当的称号啊。”
狯岳抱着胸口,咧出一抹嘲讽的笑,
“不过人都死了,除了一个没用的称号,可就什么都没了吧。”
“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笨蛋!”
“自以为自己做的是英雄的事,说的是英雄的话,走的是英雄的路。”
“但哪有如何呢?”狯岳不屑至极,
“死了的家伙,无论得到什么,都只是个死人而已。”
“只有活着,不惜一切代价的活着,才是最应该记在心里的事情。”
“不不不!不应该这么想,”狯岳皱眉摇头,
“最起码他的确换来了不少情报啊。”
“白色橡木头发吗?要是遇到了,还是躲远一些吧。”
“我信!”一直愣在一旁的我妻善逸,突然发出闷响。
狯岳皱眉斜视,不知道这个废物师弟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而我妻善逸接下来的话,让狯岳拉下了脸。
这个废物,是在反驳他!
我妻善逸垂着眸子,继续呢喃:
“我信明非师兄,击败了上弦贰,大家也会信明非师兄击败了上弦贰。”
“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以为别人也做不到!”
我妻善逸抬头,盯着不可置信地狯岳,他似乎不敢相信,竟从这个懦弱的家伙口中听到这种话。
“还有,狯岳师兄,我曾经在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诽谤别人会怎样怎样做的人,往往自己才会那样做。”
“狯岳师兄,”我妻善逸咧出一抹笑,声音前所未有的大,近乎嘶吼!
“你说明非师兄面对上弦鬼会下跪?开什么玩笑呢!”
“那种事情,是你这个人才会做的才对吧!”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狯岳瞪大了眼睛,杀气凛然地攥紧了拳头,“皮痒了不成?”
“我没什么意思,”我妻善逸木然地盯着狯岳,声音缓缓低沉,言语却越发锋利,
“只是希望狯岳师兄,不要用你那狭隘的思想,去揣摩明非师兄。”
“拼劲全力甚至拼上生命才获得龙柱之名的明非师兄,不是你这种人能评价的。”
“呵呵,我不能评价?”
狯岳怒极反笑,
“我不能评价,你就能评价了吗?”
他狐狸般的目,露着点点阴恻恻,
“你真是莫名其妙啊,善逸。”
“你一个弱者,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在这里我比你强,所以我说的就是对的!”
“明非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在未来我也会比他还强,比他获得更高的成就,更响亮的名号,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他?”
“我会记得!永远”我妻善逸狠狠捏紧拳头,“永远都会记得!”
“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你这家伙,好想在说遇到恶鬼要怎么逃吧?”
“你这种人,是永远不可能追上明非师兄的。”
呼——!
呼——!
狯岳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无法允许,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废物,对他指手画脚地说道!
铿锵!
狯岳愤然拔刀,冲了上去,
“你这家伙!找死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看看倒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还会不会那么硬气!”
刀刃越发逼近我妻善逸,眨眼间就要割裂鲜血。
狯岳真的是气急败坏了!
他已经被愤怒燃烧到失去理智,不顾随时可能会回来的师傅怎么看,只想教训教训眼前这个目无尊长的废物!
但下一刻!
我妻善逸消失了!
电光一闪,重响扎开!
我妻善意弯着腰,维持着狠狠出拳的动作。
点点鲜血自他的拳尖滴落,缓缓晕染。
狯岳不可置信地躺在地上,捂着发酸的脸颊。
我妻善逸缓缓收拳头,看也不看狯岳,从墙上取下一把刀,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
“狯岳师兄,平时你怎么骂我打我,我都无所谓。”
“但是倘若你要说明非师兄的坏话,就不行!”
我妻善逸轻轻顿步,回身只间,居高临上俯视着倒地的狯岳,
“我已经理解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了?谁强就是对的吗?”
“那么狯岳师兄,出来吧,我们打一架。”
“如果我打赢了,”
我妻善逸轻轻回头,吱呀一声推开大门,
“在明非师兄这件事情上,就给我乖乖闭上你的嘴!”
“你这家伙!你以为你是谁!!!!”狯岳嘶吼着,直接杀了上去!
只会一之型的废物,你凭什么?
剑光与雷,在悦动!!!
我妻善逸想向着自己以往不敢反抗的师兄,拔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桑岛老师姗姗而归,远远,远远地看到了筋疲力竭躺在地上的狯岳,
“狯岳!怎么回事?是谁”
桑岛老师刚问到一半,就顿住了,他随着狯岳惊恐的视线望去。
只见夕光已逝,暗夜降临。
我妻善逸遍体鳞伤地站在小树旁边,手放在腰间的配刀,维持着一之型的姿势。
“善逸?”桑岛老师惊疑十分,到底发生什么了?
善逸这是和狯岳,打起来了?
呼——!
冷风吹拂,席卷树梢。
从秋至冬,一直执着地挂在树梢的那最后一扇枯叶缓缓飘落。
它只是轻轻一落,便砸倒了无数次跌倒、无数次站起、无数次施展自己仅会的那一招的孩子。
我妻善逸早就在无数次的跌倒中摇摇欲坠,心中唯一支持他的念头,就是赢下来!让侮辱明非师兄的狯岳闭嘴!
你看到了吗,明非师兄?
虽然不知道算不算赢,
但这一次,他可是有好好坚持到最后啊!
没有逃跑,他这一次,也没有逃跑!
落叶轻轻,抚摸般落在我妻善逸疲惫闭合的眉眼,遮掩了那一抹晶莹的悲伤。
深夜时透家,众人皆已眠。
踏—!
踏—!
突然间,空荡荡的走廊响起轻轻的回响声。
蝴蝶忍的脚步虚弱,身体摇摇晃晃地在月雾笼罩的静谧长廊走动着。
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但只要看一看她那张脸,就能看出她此时此刻的诡异,就像是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一样。
吱呀一声!
某个布满浓郁药香味的房间,在蝴蝶忍空荡荡的双眸映照。
她轻轻合上门,面无表情地从一旁抽出锋利的针管。
噼里啪啦!
酒精燃烧,在昏暗的房间内激起鬼火般的诡异光亮。
倒映在紫眸中的针管被灼烧的通红。
纤纤细手操纵着,将针管伸向不远处那满满的一盆紫色液体。
一寸,一寸,又一寸。
在小窗投过来的冷光照耀下,液体一点一点浸满了针管。
亮幽幽的深紫色,透露着深深的诡异。
蝴蝶忍望着手中的针管,很久,很久。
咯嘣!
咯嘣!
银牙重咬,蝴蝶忍双目一凛,狠狠将针管扎向自己的大臂。
她好像在惩罚!惩罚那个弱小的,无能为力的,遇到事情只会发泄的自己!
啪——!
突然,一只秀手从身后伸出,狠狠地握住了那娇小的手腕!
门框吱呀,后知后觉地传来声响。
呼吸粗重,粉色的眸子,倒映着难以置信!
她一瞬间,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啪——!
蝴蝶香奈惠狠狠甩了蝴蝶忍一巴掌,因为悲伤而干裂的嘴唇轻轻嚅动,
“小忍!你刚才,在干什么?”
蝴蝶忍摔在地面,愣了好长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在想自己明明都已经藏的很好了,为什么还有人跟过来?
或许是在想,从小到大都没打过自己的姐姐,为什么突然就打了自己,毫不留情。
亦或者,她什么都没有想,因为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点点执念。
“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你说我在干什么?”
蝴蝶忍的眸光倒映着被姐姐夺过去的针管,凄惨一笑。
压抑着悲伤的声音,在夜色中,在这狭隘的小屋里响起,隐隐有着回音。
“姐姐,你忘记了吗?后来的战场,只有明非留下的那两把刀啊。”
“隐在河边发现了冰晶不是吗?那只鬼还没有死不是吗?”
“我在准备报仇啊,我的姐姐。”
蝴蝶忍起身。
她明明在笑,但蝴蝶香奈惠却能看到那双瞳孔中燃烧的怒火——杀了那只鬼!我一定!一定!要杀了那只鬼啊!
滴答!
滴答!!
但下一刻,月光下闪烁的深紫色泉眼点点,滚落着,流淌着,砸在了木板上干枯的紫藤花瓣上。
女孩此时此刻的情绪,很不稳定,那是彻骨透心的悲伤所致。
“但是,但是”
哽咽的呢喃自语轻轻响起,很是无助,就像是迷失在苍茫冰雪中的小兽,徒留最后无力的呻吟。
“但是我做不到啊,姐姐!”
蝴蝶忍死死攥着腰间的刀柄,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好几年了,都是这样!我根本就没有力量啊,姐姐!”
“不论如何锻炼,我都砍不下恶鬼的头颅!”
“能通过入队考核,也是用的那种下三滥的技巧。”蝴蝶忍不断自我否认,
“但即使再下三滥,自始至终,我能依仗的只有毒!只有毒啊!”
“可那只鬼!可那只鬼!”蝴蝶忍低下头,沙哑低吼,
“可那只鬼连姐姐的刀刃都伤不到,我又怎能迫开它的防御,将足以致死的毒药注入进去啊?”
她不断摇头,
“不行的,那样做是不行的!我的毒,我的刀,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面对它,我只有被吃掉的份。”
蝴蝶忍突然笑了,笑得灿然,
“但是没关系啊,姐姐!”
“因为我发现,我还有我自己!”
她举起双手,抹去眼角的泪。
空荡荡的袖子滑落,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闪烁,但此时此刻已经没了丝毫美感。
密密麻麻的针孔,从细细的手腕一直蔓延。
或红或紫的伤口,遍布小臂,青紫色的血光发现出不健康的光泽,在轻轻的跳!
袖口卷卷,遮掩了大臂,但想必掩藏的,已不再是女孩娇嫩的美丽。
蝴蝶忍在这几天里,已经注入了数不清地紫藤花毒。
不是刀鞘,而是自己的体内!
“姐姐啊,你知道吗?只要能杀了它,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蝴蝶忍垂眸低语,
“只要能为明非报仇,我可以付出一切!”
“小忍”蝴蝶香奈惠面色很是难看,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自从明非走后,每个人都很悲伤。
但蝴蝶忍却出奇的安静。
但果然,这种情况下,越安静越是危险!
竟然在自己的体内注射紫藤花毒?
“笨蛋!!!”蝴蝶香奈惠骤然怒吼,“你知不知道,这对你的身体将产生多大的伤害!”
日万20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