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说的是阿信的庄子,虽然名气远远不及赤溪庄,但与这里截然不同,很适合曾婶子夫妇俩平复丧女之痛。
夫妻俩原本就没个主心骨,白卿卿给他们指了方向,他们千恩万谢地应下,回去收拾收拾就打算离开。
此时旁边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白卿卿看过去,发现是那位疯疯癫癫的钱婶子躺在地上,脸色灰败,瞧着快没了生气,芬芬跪在她身边一声声地喊着“阿娘”,哭成了个泪人。
曾婶子也瞧见了,看着芬芬冷淡道:“钱婶子为了你几次去俞府,一待就是一天一夜,昏倒了才被人送回来,你却一次都没有见过她,她还以为是姓俞的不让你与她相见,她身子一日日变得不好,时常浑浑噩噩,是为了你才强撑到如今,却等来你说你是自愿的,让她不要妨碍到你。”
“往后,再没有人会阻着你去享福,没人会把血肉掏出来给你还要被你嫌弃不够精致。”
赤溪庄的日子比起别处是稍稍好一些,可也只是一些,受宠如阿玉,也不过是比旁的女孩子多吃几顿细面,该干的活也一样不少,但庄上的女孩子没几个,会心甘情愿去做妾!
曾婶子为钱婶子觉得不值,也是让她识了字学了道理的,却为了荣华富贵自甘堕落,妾室,就是低一人等,不仅自己被人瞧不起,往后若是有了孩子,也会抬不起头,世道就是如此。
曾婶子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白卿卿看了一会儿,钱婶子是救不回来了,许是万念俱灰,也或许她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总之,她灰蒙蒙的眸子任凭芬芬如何哭喊也没有看过去,而是一点一点归于死寂。
白卿卿转身离开,并不想多关注之后的事,人死灯灭,钱婶子也算是解脱了,与这世上的牵绊就此断绝,至于芬芬往后会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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