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裴二公子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李徽皱眉，笑了一下道：“霍大人，您这可就是为难我了。”

霍行靠着椅背坐着，姿态看起来很慵懒，话也说的不紧不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燕北王仁慈……”

李徽自然不愿意说。

李徽可不敢说，采石场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是有小团体划分的，之前是互不相干，如果他横叉一杠子，得罪了人倒霉的可是自己，霍行是稽查司的司长，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可是李徽不一样，他家就在这里，家人也在这里，以后霍行升官了，拍拍屁股走了，他可是要留在这里过一辈子的。

流放村的人做梦都想拥有的。

霍行看的眼花缭乱，应付的精疲力竭，到现在看见鲜艳的颜色都觉得还在相亲现场，偏偏他祖母的命令还不敢违抗，等到了宁州他才觉得自由了，就连采石场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李徽心想，就是看出来了，才不能跟你“同流合污”免得你走了，我要倒霉了。

霍行见他们两个人听到认真继续道：“至于你们的话，如果有战事，有了卓越的军功，或者新皇继位大赦天下，否则你们一辈子都要在采石场做工。”

第一个军功，九死一生，他们这样的，一旦有战争，就是战场上的敢死队吸引敌人的活靶子，有命去，没命回。

第二种就更难了，皇帝如今不到五十，除非有皇子逼宫，或者有人刺杀了皇帝，才有可能换个皇帝，而且换个皇帝上来人家未必会大赦天下，就算是赦免了，也未必就要赦免他们，万一赦免牢里的死囚，单独忘记了他们呢？

李徽又道：“可这件事和采石场做饭的事也没关系，霍行问我这个做什么？”

…

可是却很难得到的。

只听裴湛问：“什么机会？”

当初裴湛杀了那么多达塔人送上来的功劳，求一个自由都多么难。

“大人，我是个粗人，有话您就直说吧。”

霍行忽然提这个做什么？

霍行道：“女人们得到的相对来说容易一些，比如陶真，是云德书院出面，州府衙门和稽查司开了证明才拿到的，而胡欣完全是因为走了姜家的关系。”

可现在霍行提出来了，难道是事情有了转机？

李徽也不傻，和裴湛对视一眼。

李徽“……”

李徽看了裴湛一眼，裴湛也看着霍行，不知道他突然提到这个做什么。

裴湛点头。

裴湛却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霍行也不是傻瓜，他们想到的，他也能想到的。

<div class="contentadv"> 他不动声色，就想看看霍行接下来还要说什么，或者说他打算怎么办？

果然霍行沉默了片刻道：“你们知道你们这样的身份，尤其男人，要转良籍需要什么条件吗？”

这也是为什么都知道采石场的饭菜难吃，可没人整顿的原因。

李徽跳起来：“不会吧？”

裴湛笑了笑：“如果你去了，他可能还会找别人解决这件事，可是你不去，大概就会找你，我看霍行也吃够采石场的饭菜了。”

这个只是小事，和裴湛没关系，裴湛心里想的全是霍行跟他们说的那件事，或者说，这件事单纯的说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