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中，另有一只蝗虫咬着青草贴地爬行，爬到老山羊的脚跟。</p>

蝗虫疑惑地看着老山羊。</p>

“没什么，只是一批信徒死在斗兽场，不会影响我们的大业咩。”老山羊嚼着草，低头看那只蝗虫。</p>

蝗虫一动不动。</p>

“而且斗兽场重新产出杀戮渴望，我们只需要等金库送过来，仪式就可以开始……”老山羊身为大祭坛的权柄之主，主持各种仪式，当然需要杀戮渴望。</p>

眼下戴门本本搞死掉一群信徒，老山羊正好可以借机多要一点。</p>

蝗虫翅膀一震。</p>

“你问我？信徒死在那里，我当然要不会让斗兽场之王好过咩……”</p>

蝗虫开始挣扎，头部急速摆动，然后终于在头顶长出一顶小王冠，颈部套上三层金项圈，口吐人言。</p>

“新的斗兽场之王这么能干，你却要暗算他？”蝗虫的语气十分倨傲。</p>

“尼迩……恶魔的事，你们人类还是少管一些。”老山羊虽然与蝗虫之王保持着合作关系，但对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p>

“我们需要的是斗兽场的产出，而不是斗兽场之王咩……”</p>

“这三只恶魔之子杀掉欧基布基，然后这么快就重新建立起斗兽场的秩序……”</p>

“我手下的一位主教似乎还与他们有些关系……”</p>

“它们的成长很快……”</p>

“它们非常瞩目……”</p>

老山羊喃喃自语。</p>

“神明在提醒我什么。”</p>

“它们也许会染指信仰。”</p>

“我绝不容许那种情况出现。”</p>

“你说的说那个，骨车教？”蝗虫一脸嫌弃的表情，“呵，一群骨头渣子……”</p>

蝗虫之王根本看不上这个起源在教廷失地的新兴教派。</p>

即便这个教派已经在沙民之中扩散，而且多次逃过酋兵的围剿。</p>

“信仰的事也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老山羊终于重新直视脚边的蝗虫，“必须在塔斯攻伐魔王城的时候，将战争之火烧向帝国境内……”</p>

“不然你没有机会收束‘人类’权柄，绝不可能成为人类的王。”老山羊与尼迩的盟友关系，当然也是建立在战争之上。</p>

“我已掌控沙国的六成国民，他们都在期待着新的信仰；饥荒也将自南方和北方向帝国蔓延，很快了，战争很快了，也很快乐……”蝗虫扶着青草站起身，犹如一位王。</p>

“但是托索斯已经得到帝国军队的支持，狩猎继任教皇西斯托勒姆的人头……用不了太久了，真的用不了。”老山羊提醒蝗虫，“你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向帝国的王室施压？我需要在细雨走廊设立一座祭坛。”</p>

“王室？什么王室？帝国还有王室？”尼迩被触到敏感的神经，“我是唯一的王……”</p>

老山羊像看弱智一样看青草上的蝗虫耍威风。</p>

“当饥荒开始，战争开始，塔斯的孙子们就会感到压力，感到绝望。”尼迩爬上青草尖尖，望向北方。</p>

对尼迩来说，那是一片等待啃噬之地。</p>

“你只要保证我们的粮食。”</p>

毫无疑问，老山羊能反刍出的粮食，必是信仰之粮。</p>

“你有空在斗兽场布置另一个仪式的话，不如现在就去细雨走廊。”尼迩催促老山羊，“新的战争，无比雄壮。”</p>

“斗兽场的仪式还要继续，也必定要继续。”老山羊没有放过斗兽场的意思。</p>

“不过……我会把这场沙暴送给你，请蚕食帝国的土地。”老山羊认可蝗虫的话，自口中吐出短短一根青草，上面还沾着白浆。</p>

蝗虫把这根草捏在手上，像是一位握着指挥棒的音乐家，挥向北面。</p>

沙暴延着指挥棒规划的路线席卷而去，每一粒沙都变成一只蝗虫，目的地正是塔斯帝国的粮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