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男生们,来帮忙搬下行李啦!”
即便是冬天,土屋同学一如既往的露出乳沟,站在车厢内指示着男生。
“嗳嗳,土屋同学带了好多行李呢,里面都是什么?”一旁的樱小路纱仓发出好奇的询问。
“吹风机呀,卷发棒呀,瘦脸仪筋膜枪各种各样。”
樱小路纱仓微愣着点了点头,不禁在心底思考,只带了换洗衣服的自己,是不是完全不像个女生。
不远处正在与教师谈论的神宫寺月,忽然感受到一股视线,下意识朝樱小路纱仓看去。
小圈子与小团体的现象,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是客观存在的。
而这方面在外出旅行时,就尤为一目了然,只要看座位分配就可以了。
同理,因为没有人和神宫寺月坐在一起,他只能独自坐在车厢最后的座位,这也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
但与上学期有明显区别的是,神宫寺月能感受到,班里的几名女生,正对他投来虎视眈眈的视线。
不得不说,人类确实是喜欢随波逐流的生物,处于青春期的高中生更是如此。
无视的时候要共同无视,扮演出一副毫不关心的态度。
可一旦有谁打破了这规则,凿出一个大洞。
那么剩下的人,便接二连三的顺着那个大洞,将心底的情绪宣泄而出。
无法说错或者对,只能说这是人之常情。
新干线的列车缓缓启动,车厢内的学生们发出欢呼雀跃的声音。
神宫寺月坐在最后排,默默看着随身携带的。
今天是神樱高校二年级修学旅行的日子,所搭乘的新干线的目的地,自然是京都。
“嗳,神宫寺同学,玩扑克么?”
蓦地,前排的樱小路纱仓忽然将脑袋探出来,默默盯着神宫寺月。
少年明显一愣,眼睛显露迷茫的神色。
“大家都不和我玩。”少女发出十分委屈的声音。
“谁不和你玩了,谁叫你总是最后一名,还会哭鼻子。”
“我才没有。”
“反正你就是想找个比自己还菜的吧,神宫寺同学,不答应她也没关系的。”
“可恶!”
樱小路纱仓坚决反驳这论调,随后用像是在雨天被淋湿的小狗的眼神看向神宫寺月
“嗳,可以么?可以的吧,嗳,嗳……”
神宫寺月合拢书本,轻声一叹。
“玩什么?”
“抽鬼牌。”
神宫寺月的表情顿时复杂了起来,抽鬼牌是靠记忆力获胜的游戏,对于过目不忘的神宫寺月来说,同作弊无异。
于是,神宫寺月加入了抽鬼牌的游戏当中,除了樱小路纱仓平时的女生小伙伴之外,还有两名男生。
对于神宫寺月来说,在修学旅行的时候,和同班同学一起在新干线上玩扑克牌,简直是件足以称之为诡异的事情。
而鉴于这是樱小路纱仓的邀请,神宫寺月十分贴心的,每回都故意垫底,使得青梅竹马的心情大好。
而神宫寺月也同样注意到,这节车厢里依然有人对他投来不善的目光,那是某种根深蒂固的情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将其撼动。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装作没有察觉罢了。
可少年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意是一成不变的,纵然是车窗外的富士山也不例外。
三小时后的车程过去,到了京都后,又搭乘巴士前往预订的旅馆。
到达旅馆之后,分配房间,安置好行李,学生们向第一站的清水寺进发。
神宫寺月固然是对清水寺感兴趣的,但相比之下,他更希望独自行动,在清水寺前拍班级集体照这种事,实在是让他浑身发痒的难受,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用樱小路纱仓的话来说,他是在难为情。
但这种说法被神宫寺月坚决否认了。
比起被圈养起来的成群的绵羊,神宫寺月更想成为一头孤高的熊。
某著名轻主人公说过,熊是不会对单独生活感到不安的孤高动物,而且可以冬眠。
“嗳!神宫寺同学,待会儿我也会把照片发给伱一份喔。”
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同班同学面前亲昵地称呼他为“神宫寺同学”,让少年时常产生一种梦境和现实错轨的违和感。
而他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熊,似乎是容易被美少女驯服的动物,这让他多少有些不服气。
好在这次的休学旅行,在参观环节上并没有规定谁必须和谁一组,只要在集合时间的时候不要迟到,到达指定地点,没有人会有意见。
更何况,神宫寺月还是学生会会长。
话虽如此,神宫寺月梦寐以求的单独行动,还是泡汤了。
因为樱小路纱仓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和她的女生小伙伴一起行动,而是和他走在了一块。
事到如今,神宫寺月早已经不会因为樱小路纱仓和他走在一起,而胆战心惊了。
回想起来,曾经的自己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可既然没办法回首过去,少年便只能尽可能的珍惜当下,因此与樱小路纱仓独处时,他再也没有像过去那样畏首畏尾。
“月,你站在那边别动。”
“怎么了?”
樱小路纱仓拿出手机,拍下少年的照片。
“这是做什么?”
“给星乃看看,让她羡慕一下。”
因为她的语气实在是过于理所当然,使得神宫寺月根本找不准时机吐槽。
第一天下午,基本上只能在清水寺附近参观,等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
吃完晚饭后,一直到晚上8点,都是男生入浴的时间,神宫寺月一如既往的喜爱孤僻,等到7点50分左右,快轮换成女生时间,澡堂内空无一人时,才独自溜进去洗澡,给人一种包场的感觉。
男子高中生这一生物,说到底也只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说白了就是小孩。
这是洗完澡后,神宫寺月拉开寝室的推拉门,看见漫天飞舞的枕头时,所产生的念头。
他立刻将门关上,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就算与曾经稍稍不同,让他和那群笨蛋男生一样,在修学旅行进行枕头大战这种老套的游戏,神宫寺月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于是,他便独自来到旅馆的中庭,夜晚的京都着实凉人,神宫寺月穿着旅馆准备的深色浴衣,坐在中庭的长椅上,独自看着头顶的月亮出神。
而在中庭的深处,少年望见一名年轻女性,正蹲在那修剪植物的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