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见她神色变得缓和了些，忽然问道。</p>

“其实在你的心里，我跟不夜侯、游碧落他们是一样的吧？你恨他们，也恨我。”</p>

杨绒绒平静地看着他：“如果换成是你，付出巨大代价救了个人，结果那人却把你关起来，不管你受的伤有多严重，还强迫你签订奴仆契约，任由你被别人欺辱谋害，你会不恨吗？”</p>

面对她的反问，临渊心中无比难受。</p>

他以为自己为她做得够多的了，可其实在她看来，他才是伤害她最深的那个人。</p>

“这是个误会，奴仆契约是为了确保你的生命安全，让你留在魔宫里也是为了保护你。还有那些试图伤害你的人，被我发现了的，都已经被我给处置掉了，至于那些我没发现的，确实是我的疏忽。”</p>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p>

“不夜侯欺负你，游碧落想杀你，这些事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p>

杨绒绒再次反问：“告诉你的话，你会杀了他们吗？”</p>

临渊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p>

杨绒绒却是不信。</p>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魔修，你那时候又才刚刚成为魔尊，地位不稳，自顾不暇，若是一下子杀掉两个魔王，另外五个魔王肯定会联合起来不顾一切地杀了你，为了我，这样做不值得。”</p>

说完她还扯懂嘴角笑了下，笑容里满是讥讽。</p>

临渊缓缓地皱起眉。</p>

他忽然发现，自己和杨绒绒之间不只是误会那么简单。</p>

哪怕面对生死难题，她都宁愿自己一个人想办法去解决，也不愿请他出手帮忙。</p>

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不相信他。</p>

误会是可以澄清的。</p>

但是信任一旦崩塌，就很难再恢复。</p>

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杨绒绒对他彻底失去信任？</p>

临渊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p>

杨绒绒却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道。</p>

“你怎么不想想，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值得让我对你产生信任的事情？”</p>

临渊怔住。</p>

杨绒绒叹了口气：“信任不是天生就有的，它需要慢慢地累积。”</p>

临渊不由得争辩道：“我们以前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有重逢以来，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有在努力地保护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帮助你，这难道还不足以得到你的一点点信任吗？”</p>

杨绒绒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p>

临渊不明白她的意思。</p>

他追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是怎样的？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不管怎样我都会满足你。”</p>

杨绒绒深深地看着他，忽然问了句。</p>

“你有没有得到过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p>

临渊愣住了。</p>

杨绒绒见他不吭声，便又接着道。</p>

“那我换个问法，你可曾无条件地去信任一个人？”</p>

临渊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p>

在他漫长的人生里，他经历过很多起起伏伏。</p>

在他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曾信任过人，但换来的，是毫不留情的背叛。</p>

那之后他就收敛起了所有的真心，不再去相信任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