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你和你娘小心点喽。”
上官胥走到门口,回头睨了柳云湘一眼,这一眼极冷极狠。
“你有勇有谋,可惜蚍蜉撼树,太不自量力了!”
说完,他迈进大门,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坐进马车里,柳云湘搂着儿子,问他这些日子在督公府过得可好。
小家伙连连点头,说他想吃什么,美人爷爷就让下面人他弄什么,有一次夜里想吃东街的馄饨,美人爷爷还把卖馄饨的老翁请到家里给他做了一晚。
柳云湘嘴角抽了抽,确定是请的,不是抓去的?还有美人爷爷,这是什么让人头皮发麻的称呼。
“我喊爷爷,他说他不承认自己老了,那我问他该怎么喊,他说辈儿还是不能差的,所以要我喊美人爷爷。”
柳云湘哼了哼,这老东西可真有意思!
“美人爷爷还教我功夫,每天公鸡一打鸣就起来练功夫,练得好就有早饭吃,练的不好就没有早饭吃。不过有一次,我没有练好,美人爷爷还是给了我一个大包子。”
“他还说如果我是个好苗子,以后可继承他的衣钵。”
柳云湘闻言,差点吐血,这老东西什么意思,让她儿子做太监啊!她不由拍拍胸口,辛亏她早早把儿子抢回来了。
“美人爷爷说只要我足够厉害就能找到爹娘,所以我每天都很努力的练习功夫呢!”
柳云湘搂了搂儿子,“是啊,砚儿乖,砚儿太厉害了,所以娘就来了。”
回到侍郎府,天色已经很晚了,柳云湘带着砚儿直接回了西偏院。
谨烟看到砚儿,抱着又是一顿哭一顿自责,砚儿小男子汉一般哄着,直到谨烟不哭了。还有行意,姐弟俩几个月不见,稍稍别扭了一下,很快就亲热起来了。
“弟弟,姐姐好想你,想的都吃不下饭。”
“姐姐,我也好想你,每天都想,想的心都疼了。”
姐弟俩拉着走,谁也不肯松开谁,柳云湘便让他俩跟她一起睡。
翌日,天刚刚亮,砚儿就坐起来了,一边揉眼睛一边找衣服穿。
柳云湘拍了拍他的肩膀,“砚儿,你做什么?”
砚儿呆呆看了柳云湘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督公府了,“我得起床练功夫了。”
柳云湘瞅了一眼外面,天还黑着,“不用这么早的。”
“可美人爷爷说,爹小时候就是这样,天不亮就起来练功夫,所以爹的功夫特别厉害。我也要像爹一样,这样就能保护娘和姐姐了。”
柳云湘看着砚儿懂事的样子,将他搂过来亲了亲额头,“你还小,该是爹和娘保护你,不用你保护爹和娘。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了再练。”
“可我就不能像爹爹那样厉害了。”
“你爹是因为没有爹娘疼爱,可你有,所以你不需要像他那样。”
不需要背负那么多,不需要太刻苦,不需要放弃童年的快乐,不需要天不亮就起来。
柳云湘拉着砚儿躺下,哄着他继续睡。
又睡了一个时辰,天已经大亮。
柳云湘带着两个孩子洗漱好,想着还是去柳夫人那儿一趟,让两个孩子与她辞行。
皇上既已下旨册封她镇北王妃,那她就能堂堂正正回七皇子府了。
只是刚出院门,便听到一声怒吼:“这等不尊礼教,不知羞耻的女儿,我柳赞跟她丢不起人,让她马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