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联姻</p>
两天之后，东宫。</p>
朱景源坐在主位上，在他眼前站着的是徐新安，只是他们两个脸色都不好看。</p>
对于朱景渊执掌市舶司，东宫一系原本非常担忧，得知林如海将出任监察御史，他们这些人都松了口气。</p>
林如海和贾家的关系，让他们笃定其可以被拉拢，帮助太子限制睿王的能力。</p>
于是在第二天，朱景源便授意老丈人贾政去林家拜访，然而林如海却抱病推脱不见。</p>
对此东宫并未怀疑，毕竟林如海身体本来就弱。</p>
所以昨天，朱景源派了东宫学士陪着贾政，带了名医良药前去探望林如海。</p>
然而这一次，林如海也只是让贾政几人进了府，只派了管家前来招呼并答谢。</p>
林如海的这般操作自然非常失礼，显得非常不给东宫面子，即使是朱景源也心生不满。</p>
但他终究是个厚道人，所以今日又派了徐新安前去拜访。</p>
徐新安答道：“据臣所知，现宁国府当家人，二等男贾蓉还未婚配，年纪比林家姑娘大不了几岁，可为良配！”</p>
其实在朱景源看来，贾宝玉倒是极合适的人选，只可惜这小子已不是贾家人。</p>
还是那间书房，徐新安神色阴沉道：“殿下……果真是睿王府出手，或许林如海已被其收买！”</p>
“良配？何人可为良配？”朱景源问道。</p>
太子其实不蠢，他和老六一样知道，搞臭林如海太过低端，很容易引得皇帝不满。</p>
开始徐新安旁敲侧击，林如海却根本不接招，随后徐新安只能明示意图，逼迫林如海表明态度。</p>
微微点头后，朱景源当即摇头：“不妥不妥……贾蓉是林家姑娘的侄子辈，岂能不顾伦常胡乱婚配！”</p>
“林如海当真不智，所谓疏不间亲，他帮老六……便是找死！”</p>
所以在第二天，徐新安向朱景源禀告了情况。</p>
听徐新安讲完，朱景源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说道：“先生，莫非是陛下有严旨，以致林御史不敢亲近于我？”</p>
所以林如海对太子并无愧疚，毕竟他已经据理力争过，没有被白守中胁迫而倒向睿王。</p>
“正是！”</p>
然而林如海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净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这让徐新安是怒不可遏。</p>
徐新安为左春坊大学士，这等身份自是非常不一般，他去了林府倒是见了林如海，然而两人对话却是鸡同鸭讲。</p>
要查林如海为何态度暧昧，徐新安使的办法非常简单，他派人去找了林府一名管事，打听林如海近几日见了谁。</p>
这一结果让朱景源很难受，但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一结论。</p>
眼下已是正月二十八，林如海最多半个月就要走，留给东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p>
“据臣所知，林如海有一女儿，已近及笄之年，殿下何不为其寻一良配？”</p>
“臣明白！”</p>
至于如何操作，这些人已是老玩家了，能用的手段至少有三五种，只需需要太子首（担）肯（责）才好实施。</p>
按照皇帝的谕旨，朱景渊是在月底要离京，而林如海则是在二月中旬动手，只因其要把当下的差事交割。</p>
太子都明白的道理，徐新安当然也明白，所以他没有提出意见，而是立刻给出了建议。</p>
“殿下，臣会派人去查！”徐新安答道。</p>
最高层的斗争，利益关系非常简单，猜到这些本就不是难事。</p>
眼见朱景源情感迸发，徐新安及时提醒道：“殿下，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事，要么把他拉过来，要么换咱们的人去！”</p>
“要抓紧……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动身了，务必在此之前办妥此事！”</p>
“毕竟是姻亲，若真让老六得了实，林家只怕很难好过，我以为……还是可以拉拢他！”</p>
当然，连同白守中一起被问出的还有七人，只是在查了所有人的底细后，这七个人很容易被排除。</p>
对黛玉这丫头朱景源有印象，毕竟此女是太子妃的表妹，此前也到东宫来过几次。</p>
听得这话，朱景源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说……让林家与贾家结亲？以此来巩固关系？”</p>
这些天林如海闭门谢客，他见过的人不算多，所以白守中很容易被问出。</p>
这是他的推断，但也符合事情真相。</p>
他哪里会知道，在他之前白守中已去过，威逼利诱之下林如海已被降服。</p>
徐新安答道：“臣以为要细查，怕只怕睿王府那边，已先一步出手了！”</p>
“林家与贾家本为通家之好，若是能亲上加亲就更好了！”</p>
皱眉思索之后，朱景源说道：“贾家这边，似乎并无合适男丁！”</p>
徐新安非常淡定答道：“殿下明鉴，贾家自其先祖贾源贾演分家，到如今已历五世！”</p>
其实来见朱景源之前，徐新安已先跟学士们商议过，这是众人公议后得出的计策。</p>
徐新安摇头道：“殿下，我们请他监督市舶司，此事本就和陛下旨意相合，他又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p>
两日前白守中秘会林如海，最开始谁能要求他配合朱景渊，在林如海的坚持下才允许其中立。</p>
“那林御史究竟是何用意？”</p>
换句话说，贾蓉和黛玉这边已出了五服，不受礼法伦常的约束，可以正常婚配。</p>
被徐新安这么一提醒，朱景源也无话可说了，但此事他总觉得有些不妥。</p>
“这件事……”</p>
“若殿下还觉不妥，臣等还有一合适人选！”</p>
“谁？”</p>
徐新安答道：“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子贾环！”</p>
贾环现在是贾政唯一“合法”的儿子，如今他在荣国府内地位陡升，只是其不得贾母喜爱。</p>
“我记得……那贾环比林家姑娘要小！”朱景源有些不确定，他也只是听元春无意中提过。</p>
“回禀殿下，贾环今年已满十三，比林家姑娘小了两岁！”</p>
介绍完后，徐新安话锋一转，答道：“然林家姑娘还要侍奉公主，待公主大婚之后方可出宫，那时贾环亦已成年！”</p>
“嗯！”</p>
得到朱景源的赞同，徐新安接着说道：“结亲之事可以搁置，贾林两家只要定下婚约即可！”</p>
定下婚约，就等于是结亲了，那么林家将被牢牢和东宫绑在一起。</p>
朱景源面带疑虑道：“此乃林家家事，我们如此安排，只怕人家未必愿意！”</p>
太子说的是实话，林如海若不同意婚事，东宫以势压人传出去也不好听。</p>
然而这些问题，徐新安等人都考虑到了，便听他答道：“那贾环乃是太子妃的兄弟，此等身份绝不算是折辱！”</p>
“可文武终究不同流，如此安排……”</p>
“殿下，若能请太子妃向皇后娘娘进言，恳请皇后娘娘给林家姑娘赐婚，朝野上下也就无话可说了！”</p>
如果皇后赐婚，那情况就不一样了，等于是对林家的恩典，他们不愿意也得愿意。</p>
至于皇后会不会赐婚，徐新安觉得问题不大，因为他明白皇后有多支持太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