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来的突兀却也平常,浇灭了这人间厮杀的火焰,也抹去了人心斑驳不堪的劣迹。
江陵城北,有一气势宏伟的古刹,寺外红瓦砖墙、绿树环绕,寺内银杏直冲霄汉,梵音不断,正是江陵名寺“长沙寺”。
此时日渐西斜,雨势渐弱,尽管肃杀了半日的江陵城大街小巷不见一人,但这古刹依旧不改晨钟暮鼓,诵经声不绝于耳。
此时,长沙寺外正围堵着一片黑甲士兵,一个个怒目圆睁,长刀出鞘,杀气腾腾地对着这宁静祥和的佛门宝地,当先几人正是萧颖胄和王远知等人,却不见那释檀文和西风等人的身影。
不久前,萧颖达带着援兵赶来,正要围剿西风等人时,那释檀文忽然又是一阵狮吼功响彻云霄,这一声比起刚刚更要气势更足,就连王远知、陆静修四人也不得不封住六识并运功抵挡,就这一错愕之间,那群蒙面人和长沙寺的僧人便迅速转身走入暗巷逃离,待到吼声结束众人抬眼看去时,却发现场上只有释檀文和西风二人了。
王远知遥遥一看便知道释檀文那是正在给西风密音入耳,只是他完全不知道释檀文说了什么,却见那西风闻言后朗声一笑,随即忽然一闪,只留下一道道残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释檀文却兀自转身走着,但那看似一步一步的缓慢步伐却眨眼睛已经走出数十步,直看的王远知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萧府君,可来寺中一叙,老衲在寺中静候”一声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出,于是萧颖胄便整合大军将这长沙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大哥,咱们直接杀进去吧,让这帮和尚知道知道谁才是江陵的天”萧颖达怒气冲冲道,他将被萧颖胄数落的怒气都归结在了长沙寺。
萧颖胄微微皱眉,正犹豫时忽然那紧闭的寺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一名总角年岁的小和尚,那小和尚丝毫不知眼前危局一步步走下台阶向萧颖胄而来。
唰地一声,护在萧颖胄面前的“解烦军”拔出长刀对着那小和尚,小和尚被吓得不轻脸色一变向后退了退,但仍是深吸一口气说道:“府君,方丈让我请大人进去一叙”。
“哼,这老和尚当咱们是傻子吗,这明摆着想骗大哥进去再加害大哥,这种鸿门宴咱们可不会上当,来人呐,给我...”萧颖达正气呼呼说着,却瞅见萧颖胄眼神一冷瞪了他一眼,不由地让萧颖达闭上了嘴。
“我看江陵的天是你啊”萧颖胄讥讽道。
“我...我...”萧颖达惶恐道:“大哥取笑我了,我哪配啊”。
萧颖胄冷哼一声又看了眼小和尚,他一直对长沙寺突然介入心生疑惑,总觉得应该问清楚缘由才对,况且长沙寺在荆州香火旺盛、声名远扬,若是突然灭了长沙寺反倒对民心不利。
“小师傅带路吧”萧颖达打定主意后说道。
“大哥...不可啊“萧颖达又阻拦道。
”府君,的确需要小心啊“王远知也出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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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颖胄点了点头道:”放心,我带解烦军进去,若半个时辰内不见我出来你们就直接攻进来即可”。
萧颖达等人知道他心意已决便只得答应下来,萧颖达为了保险起见又派了数十名军中好手一同护卫萧颖胄进去,不一会,只见一队人跟着小和尚走进寺庙,那朱红大门随即也关了起来,留下身后众人忧心忡忡。
长沙寺即便如今不复东晋时期那般香火鼎盛,但依然是荆州第一大寺,寺庙内光僧人就接近千人,占地极广,气势不凡,萧颖胄环顾四周心中疑惑更深。
他并非第一次来长沙寺,这参天的银杏树和来来往往的僧人他见过数次,但此刻他大军围在寺外,这些僧人却是一点害怕也没用,不论是念经诵佛还是挑菜担水,都如往常并无二致,走入寺内越深,更是听的暮鼓声声、梵音不断,就连香炉也是香火不断,哪里有厮杀前的样子?
”莫非这些弟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颖胄兀自想着,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可能,释檀文乃一寺方丈,带着数十名武僧出门怎么可能毫无动静,这么说来,这些僧人是有恃无恐了,可是他们哪来的底气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