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药堂,到了。”谢明池转头看向,左侧那扇敞开的医馆大门,出声打断了花时沉浸着的思绪。二人默契地打住了方才议论的话题,走进了仁药堂中。大堂里,靠近门口的账台前站着一个记账的药童,还有一个在药柜台子前方站着的另一个药童。偌大僻静的医馆大堂里,放眼望去,也就两个扎着总角的药童,旁的便再没有了。听见脚步声,账台前的药童,抬起头,朝二人看了过来,稚嫩的声音,故作深沉地问道:“你们两个是看诊的还是抓药的?可有药方子?”花时收回视线,回道:“看诊的。”“去叫师傅出来,有人看诊来了。”那药童朝着另一个药童喊了声,就听见那孩童脆生生地应了声“欸”,便朝着挡风屏后边跑了进去。“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师傅一会儿就来。”那药童领着花时二人,进了间内屋,叮嘱了句话后,又小跑着出去了。这应该是间内室,专门看诊用的,与外边的大堂,就隔着一面墙。看着医馆的架构,挺宽敞大气的,就是不知道那大夫医术如何,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一遭……格挡的屏风外,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花时转头看去,便见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约莫四十来岁的青年男子,面白皮瘦的,眼神扫过来时,面上的情绪也掺杂着几分不耐的模样。“你们两个是来看诊的?”确实是不耐烦的情绪,说话的声音也有几分急躁,虽是问话,可一双眼睛,却是直直地看向花时的方向。瞧着衣着也不像是看得起病的样子,估摸着也没几个钱……季大夫压下心底划过念头,穿过二人,径直走到了桌对边,坐了下来,眼神示意谁看诊的,谁就坐过来。无论是肢体,还是语言上,都透露出了不耐烦的情绪……花时与谢明池对视了眼,眉头稍稍皱了起来。这番态度…医术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一念头,几乎是一瞬间就冒了出来。花时朝着谢明池递去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揉了揉额角,坐到了对边的椅子,将手腕置于桌面上。季大夫眉头拧着,暗道了声:磨磨蹭蹭的死穷鬼就是麻烦。“看什么病啊?你不先说症状我怎么知道?是因为成亲几年还没怀上孩子?所以跑来看诊的?”明明上一秒还在叫她说出症状,下一秒又改口揣测起旁的话来,明明是反问的语气,可笃定的眼神,和不耐的神色,都带着一股自得自傲的架势来。花时身后的谢明池再迟钝也看出了不对劲来,眉头霎时皱起。看来外边的传言不可信……什么仁药堂的季大夫医术了得,都是骗人的话术。花时却不恼,顺着他的话往下回:“是啊,大夫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季大夫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洋洋自得地扬着下巴,故作淡定地伸手去把脉。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他仍旧手搭着脉搏,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嘶…你这有些严重啊,脉象虚浮,子嗣脉薄……”他严肃深沉的表情,一副痛病难治的样子,换个人来,可能就要被吓得六神无主了。花时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在他没反应过来之时,站了起身。她这下百分百确定了,这哪里是什么医术精湛的大夫啊,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季大夫看着突然就站起身的花时,脸色唰地一下,阴沉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也别太过担心了,我有法子给你治的,先给你开张药单子,你照着药单子抓药,喝上半年,保管你得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他边忽悠着,边拿过一旁的纸币,就要给她写下药单子。花时却懒得再做戏,拉着谢明池,绕过屏风,朝着外边走了出去。任由那江湖骗子在身后吆喝谩骂,二人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医馆。街道不知何时又燃亮起了灯火,稀疏的人群,又熙熙攘攘,热闹了起来……夜市的时间点到了,街道两边的小摊贩,卖力吆喝的声音,传入耳中,花时的心里却有些惆怅。她踢了脚街边的小石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头问道:“这镇上可还有别的医馆?“谢明池沉默了会儿,似乎在回想,半响说道,“没了,就这一家仁药堂,别的都是些街边摆档的赤脚大夫,更不靠谱。”花时拧着眉。这偌大的城镇,竟然找不到个像样的大夫来……也是了,偏僻的穷乡之地,能有什么好大夫,若是真的想找,只能视线往外放长远了,花银子托人去打听了,这样盲目瞎跑着找,哪里找得到啊……“阿时,不然我们去黑市找找吧。”谢明池低低的声音,突然从耳旁响起。“…什么?”花时怔愣了下。去黑市找?难不成黑市还能找到医术高明的大夫来?………
第197章 不靠谱(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