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妹应允,点头答应,说:“母亲言之有理,我这就去一个个找他们。”说罢,带上碧血剑,飞身而去。
且说周海在蓉州忙坏了,忙着修建庭院,这是他与佘暖的爱巢。买地,规划,找工匠,监工……就这样忙前忙后。不久,一座别致的小院拔地而起。
其庭院,以天井为中心的内向封闭式组合,四面高墙围护,唯以天井采光、通风,并和外界沟连。前后都有花园,奇花异草,奇虫异兽,假山怪石,无不毕集。休闲散步、喝茶聊天,甚是惬意。
小庭院里面正中央,还修了一座三层小洋楼:一楼有会客室与餐厅,二楼有书房、麻将室,三楼才是卧室。其豪华程度,一点也不亚于王公贵族之宅院。
一切弄好之后,择吉日迎娶佘暖。礼仪均按照正室对待,一丝不苟,一点也不含糊。如送彩礼,踩花堂,过嫁妆,坐花轿,穿红衣,戴盖头,放二十四响炮,当天晚上闹房,次日回门。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张翠远在六百里远的踵州,当然不知道周海所做的这些事,一切只瞒着张翠。
娶了佘暖以后,周海日子过得尤其滋润,变得容光焕发。佘暖不负周海厚望,风姿绰约,能说会道,说话办事得体,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让人听了很舒服,常常赢得街坊邻居们的赞叹,没有谁不说周海娶了一个好妻子。
周海常携带佘暖出席生意上的应酬场所,常骄傲地向别人介绍说:“这是我太太。”佘暖听了也很受用,借此交际应酬机会,从中周旋,以此化解了周海生意场上许多棘手问题。久而久之,在蓉州南来北往的生意人,也包括桐州、窦州、葛州、踵州等的客商,都知道佘暖是周海身边的厉害角色。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翠终于知道了。某日,踵州商人蔡东至蓉州,看见周海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嫉妒之心油然而生。回来拜望张翠,有意无意之中提到佘暖这个女人。张翠非常敏感,虽然她一直坚信丈夫不会做对不起她的那些事,但心里仍然怀疑。只等周海、张雄回来,问个究竟。
王兰见张翠疑心,添油加醋对张翠说:“弟妹,你在屋里忙得不得了,你男人可能就到蓉州风流娶妾接室了!男人天生是花心的。唉,这女人呀,命咋就这么苦呀!”
这句话把张翠呛得说不出话来,心里醋坛子被打翻了,一股酸味冒了出来,更加剧了自己的猜测。掰指头数天数,感觉丈夫到蓉州时间不算短。
王兰见状,又怂恿说:“你数啥天数,不如吩咐家丁到蓉州把周海叫回来一问,不就行了吗?”
张翠被给醋意冲昏了头脑,从其言。便叫一个得力家丁去蓉州。
那家丁办事算是比较醒事,担心周海刨根问底,说不出原因而受到责骂,便问:“太太,请周东家从蓉州回来,得找一个理由,不能无缘无故去请,你是知道东家脾气的,否则我要遭到他打骂呀!”
张翠正没有好气,心里摇晃得厉害,像一个东西吊在空洞那样,空落落的,无依无靠,摇摆不定,说:“你就说太太生病了。”家丁领命而去,往蓉州出发。
且说周海在蓉州,生活条件舒适,气候宜人,关键是新婚燕尔,又有美人作陪,则乐不思归,哪里想回踵州。这日,张翠打发来的家丁,在蓉州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了他。农丁说:“太太病了,请老爷速回。”
周海闻之,信以为是真,匆忙告别佘暖,与张雄等人回踵州。不料危险正悄悄逼近周海,这次周海与佘暖的告别,竟然是一场生死永别。
行至踵州境内,离周府不远。蛇妹拦住周海等人去路。张雄与众仆人赶紧下车,躲在车轱辘后面偷偷地观看动静。周海下车一看是蛇妹,并不害怕,哈哈大笑,说:“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你是我手下败将,还要来与我对打吗?”蛇妹也不搭话,抽出碧血剑,伸直右手臂,向天空一举,大声吼道:“我是蛇妹,请赐予我力量吧!”
周海闻言,大吃一惊。只见那碧血剑尖,射出一道光芒,直射周海眼睛,滋滋作响。周海哪里睁得开,以手遮光,不知这是甚光,这么耀眼。正迟疑间,那光芒收回来,串到蛇妹左手掌心,蛇妹猛然向前一推,指着周海,叫了一声“着!去魔魂!”那光迅速围裹在周海全身,打圈圈转转。周海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地,定了定心。要稳住之时,只见一团黑气,从周海头上冒了出来,直冲天空而去。
蛇妹收了剑,对周海说:“周海,我已经去除了你的魔魂,今日暂且不杀你,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你现在发了财,有这个物质条件,希望像你父亲那样,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说罢,飘然而去。
周海落魄似的呆在那里,很久很久。直到张雄过来提醒,周海这才缓过神来。众人重新上车,望周府而来。周海想回心转意,已经无法,死神正一步步向他走近。
回到周府,张翠迫不及待地就把张雄找来问。开始的时候,张雄支支唔唔不肯说。见此,张翠更是怀疑周海必定有问题,生气地说:“张雄,你是我侄子,到底和谁亲?如果再不说,我就把你辞退,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任何人都拦不住。”
张雄听说后,吓坏了,要是被辞退以后,到哪里去找薪水这么高的差事呢?经不住张翠软硬兼施,看样子不说的话,今日恐怕走不出这个屋。张雄想罢,只得跪下,把周东家在蓉州讨佘暖为妻,一五一十都说了一番。张翠越听越生气,一时醋意大发,拍案而起,兴冲冲地来找周海兴师问罪。
周海刚回来,风尘仆仆,正在洗漱,满以为张翠生病,正准备去后院探望。没有想到张翠气冲冲而奔来。一看张翠好好的,哪有啥病,分明就是骗人的,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周海正在气头上,张翠冲过来就责问娶佘暖之事。周海不明就里,独自狡辩。张翠哪里肯依,说话越来越难听。周海就开始与张翠吵了起来。吵是只吵了一会,矛盾还未曾升级。可是后来周江的煽风点火,使周海与张翠两人的矛盾骤然加剧上升。
等张翠走后,周江就来入见,说:“老弟,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看见太太与孟超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两人有说有笑,眉来眼去,我觉得他们之间有奸情。”周海闻言,勃然大怒,是个男人,哪里容得下戴绿帽子呢?
原来,周江对孟超很是看不惯,孟超啥事都做主,致使周江作为东家的亲哥哥,大权旁落,没有捞到油水,其打算落了空,心里极不是味道。有一天,周江看见孟超去请示张翠抵抗山贼之事,张翠还没起床,因为是急事,就叫丫环请孟超到寝室里面去商谈,两个人商议半天,周江才看见孟超才出来。周江心里哼的一声,从奸情方面想子,只等周海回来,告孟超一状。
周海闻周江之言,跑到后院,将张翠狠狠地揍了一顿。张翠眼睛哭得像一个熊猫眼。当晚周海与张翠分床而卧。张翠生气地到厢房睡觉去了。周海仍在后院寝室里睡觉。睡下之后,周海心想,张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肯定是张雄告的密,决心明日找张雄算账。
张雄听说周海与张翠吵架打架,心里很害怕,感觉周海会怀疑自己,会对自己下黑手。心想,周海的魔魂虽然已经被去除,但身边还有孟超等人,尽管孟超对周海原有杀害之心,那是原来周海有魔魂加身,倘若知道其魔魂已经除了,可能孟超对杀周海想法会有转变。毕竟孟超对周贤是感恩的,他必然忠诚周贤之子周海而将自己杀死。况且,孟超早就看不惯张雄对周海阳奉阴违的做法。
张雄又想对策。不是我死,就是他活,如今他与周海,水火不容。怎么办呢?现在唯一能与周海抗衡的是李觉,只能借李觉之手除掉周海,我才能活下来。想到这里,于是派人悄悄来到山寨,给李觉通风报信,说:“周海已回,魔法已除,府内毫无准备,速来杀之。”
且说李章腿部受伤,回到山寨。过了十几天,稍微好转。便与李觉商议袭击周府,给李文报仇。李觉说:“悄悄出发,神不知鬼不觉,先摸到周海卧室,将周海杀了,致使这伙人群龙无首。趁此大乱之际然后再去抢财宝。”李章从之。李觉引李章及数十名喽罗趁着夜色悄悄地望周府而来。
持续时间久了,作为周氏商团护安队的总领队,孟超对付匪贼便有了疲劳厌烦情绪。看见匪贼有好些天没有来,孟超便放松了警惕。吩咐除了打更巡逻与站岗的以外,都让护安队众人各自回去歇息。由于在匪贼那里失去了眼线,孟超并不知李觉今晚就来袭击,于是准备就差了些,甚至毫无准备。
是夜,李觉、李章悄无声息地靠近周府,只见大门紧闭。李觉、蒋塽两个人施展轻功,双脚轻巧一踮,“噌”地一下,飞檐走壁,翻越院墙。蒋塽打开大门,李章引其他人冲进来。摸至后院,见有两个守门家丁,坐在门口,闭眼睡着,身子歪倒在地,刀放在一旁。李觉示意蒋塽,将其除掉。蒋塽与另外一个喽罗,分别转到两个家丁身后,抱着脖颈,割断喉咙。两家丁一声不吭倒地死了。
后院门打开,李觉等人鱼贯而入。率众从窗户进入周海寝室,见周海夫妇睡得好香。周海还在磨牙,鼾声如雷。李觉毫不犹豫抽刀,将两人砍成两截,抢走了藏在房间里无数黄金及若干金银首饰。
原来,周海与张翠吵架之后,张翠到厢房睡觉,周海赌气叫贴身丫环夏偷偷地陪他睡觉。夏媱比周海小二十岁,与周韶差不多大。这晚,李觉砍杀周海时,误把夏媱一起也杀了,而张翠才得以幸免。可怜夏媱当了替死鬼。。
后来,有人评价说,周海是被得来横财害死的。俗话说:“人有横财,必有横祸。”一个人有了意外之财,不劳而获,必遭人妒嫉,重者必招来杀身之祸。若未得到这笔横财,也许日子过得清苦一些,但至少可以寿终正寝。
勃然而兴,奄然以逝。钱来得突然,死得也突然。观周海之以富促其短寿,反不如食贫之为安也。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