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人!”“方生!”紫金都督府内,年润与方程互相打了一声招呼。“坐吧!”年润拉着方程走进茶水房,转身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一份茶具,“我想你应该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叫宋海带你过来?”闻言,方程含笑不言,认真得打量着眼前这位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军中大佬,不同于其他皇朝文官掌兵部的潜规则,军工为王的风气下,武朝的兵部绝对是最特殊的。除去五殿万户府统御的戍边军队,境内各地戍内千户所统统为兵部执掌。方程身边的二代,每每提到年润,言语中无不夹杂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言其不过是一“幸运儿!”年润是否幸运,不用多说,从其四十不到就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如果这不是幸运这有是什么?可架不住人也有能耐啊,人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对待这位武朝大员,方程在怎么谨慎都是必须的要有的。“无需如此拘谨,你或许不知道,去年十月我被调出太安,巡边北地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见你的,不是你…我们不会发现宋人做了什么,不是你,这场战争也不会那么容易结束,你记得你说过,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这话放在战争上也是一样,打不破思维格局,想运用奇兵无异于做梦!”年润将茶盘放在会客桌上,招呼着方程坐下。“我就一个躲在后方出谋划策,还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否拥有的人,倒是年大人……”年润打断方程话,“你啊,宋海说的一点没错,就是太规矩!”“我想,今个不把话说清楚,你也肯定不安心,这次把你喊过来,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见见世面,无论是我朝与女真的和谈,还是我朝与明朝会盟,都是过去很少见的事,牌子之前宋海已经给你,这段时间内你可以多走走,多看看,紫金关内不会设卡,包括和明朝会盟,当然有什么奇思妙想,也可以来都尉府找我,大家的目的都一样!”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这是武朝对于教育的看法。不至边关,永远不知道异族残忍,不至边关,永远不明白和平来的有多宝贵。武朝游学之风不浓,却又从军之风。勋贵氏族子弟,从军除了继承家族的荣耀,更多就是多走多看,增识强智,为日后铺垫。闻言,方程笑着点了点头,“昨日案牍司找到我,送来了关于女真,明朝使团,境外各部的情报,来之前对于这些我便有考虑,认知具体之后,不免会有了更多想法。”“今天,这里没什么大人,更没有尚书,你要愿意,不管成熟不成熟,中午之前我都有时间!”年润说的很自然。其实,这段时间除开宴客,往来与金国使团,明朝使团之间,年润本身就没什么事。各类军功汇总,对应的赏赐上报太安,后面的事不再需要年润考虑。加响发了下去,联合之前八个月的军饷,参战的各营各卫都在有序的调解,各级将领可以做好的事,年润更不需要插手。至于紫金关内火热的市场,也有紫金都督负责,同样不需要年润。“年大人,怎么说,不露点东西,这个上午我怕是不好过啊!”年润给予自己态度,着实有些东西,不过无所谓了,年润让他说,那他就说好了。就方程了解到了,武朝官场务实之风浓重,说错话只不过错的离谱,也没什么大影响,顶多任期到了走人好了,人真想走,谁也卡不了谁的。“我可给你下关卡!”年润笑道,“想说就说,如果涉及到经济之道,下午的事我给你推了!”“码头!”年润将自己喊过来,肯定有他的目的,刚都说了会盟可以看,对应就是无法参与,排除一切不可能的事,那只能是经济方面有关。武朝看似在北地取得了成果,可过程中消耗的财力物力委实不小,后面还要一轮军功封赏,林林总总合起来,折算成银两,这场战争至少消耗掉了武朝六百万至九百万的财富。单靠金国,完颜文齐,这笔账怎么也平不过了。因为武朝长期缺钱,历来指挥一方战事的大员,事后都需为自己擦屁股,填账……你不填,我不填,大家都一样,最终形成的窟窿将会整个武朝都坑进去。五年前,皇室朝堂联手铲掉了内患,可当时主导整个局面的人员,事后也纷纷离开中枢,前往并州任职。表面是维持并州平稳,实则也是想把当初花掉的钱添回来,什么时候填完,什么时候并州之事才真正告一段落,此后还是该升职升职。年润面对怎么大坑,他岂能什么都不做?“码头?”年润不曾沉默,反倒笑了起来,“具体说说吧!”夏老头开了封库,取了五百万两,日后夏老头想要体面的致仕,五百万两就得填回去,同时年润花了怎么多,他心里也有一本属于自己的账,就算没这笔账,年润难道就不想看着武朝中兴吗?明朝使团来之前,了解过金国过去几十年通过码头,与宋朝,明朝,甚至是脚盆做生意赚取财富的情况,年润便有心对码头下手。可怎么做,码头怎么修,事后怎么运营,这些东西他不熟悉,别说他本身,其招募的幕僚也不懂。就内心而言,年润委实有些看不起女真人,钱之前金国是赚到了,可更多像是被人施舍给的,完全没有自主权,宋人,明人让利,不过是想培养金国这头饿狼,依次牵制武朝。武朝要么不做,要做肯定要摆脱这种局面。而这能找谁?除了一年来整出不少金点子的方程,好像没第二选。“年大人,我有一个向先问一下你,明武会盟,你觉得会持续多久?”不同人,看待同一件事因为视角,见识的不同而不同,可就站位的高度,和对两国国情的了解上,方程显然无法与兵部尚书相比,更别说人还有案牍司全权情报支持,他做出判断或许会少一些远见和作证,但对方程的判断何尝不是一种补充?“这个,别说是我,我想对此考虑过不在少数,至于我本身,保守的顾忌大概在十五年到十八年左右,时间到了不是说不持续,实乃是龌龊会多出很多,彼此容忍度降低!”年润没有半点隐瞒。龌龊?两口之家日常都少不了吵架,拌嘴,两国会盟又怎么少了龌龊,你不龌龊,对方不会觉得你品德高,为人行,只会觉得你是傻。关键还是在利益够不够大,够大那就包容好了,可人心是不会满足的,再包容也有极限。
第23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