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1 / 1)

户部衙门里,夏老头盘着账本。封库开了,活钱有了,可怎么把这些钱花好,用到对的地方,发挥出他的作用,才是他这位户部尚书要考虑的事。半年来,他没多做改变,只是在循着过往规律的同时,与五月捎带申请了一份全员的补助,以试方程提出增补俸禄,缓解官员欠账,刺激市场的做法,看看能否复刻出一个正月的消费。结果,预想中的没到,他却得到了一份,异与往年逐步走高的税收图,涨势随缓,但全国税收的确在涨,涨幅再小,也是四十年来第一次上扬。细细一算,五月支出那六十万增响,不到两个月就收回来,且还在不断刺激八月,九月的消耗。“果然,人有钱才会消费,官员平了欠账,借钱的拿回了本金,一人消费往往数人收益,过去就是因为没钱,导致钱路拧的太死,一摊死水又怎么可能不腐?”“当然,这还和以工代赈有关,一百八十万青壮劳力收益,半年苦力赚到过去三年都赚不到钱的,一百八十万户人家的消费力,足足涉及到五六百万人,青矶道,太行东路,做龙道三条商路复苏,八十多个县城商税超过往年,按现在这种进度,最多四年,一千八百万两就会全部收回来!“武朝各类的税收,最高也就二十税三,平民所需承担不过三十税一,之前大家手里都没钱,税收定的再低也刺激不了消费,可如今有钱了,哪怕只是三十税一,税收部门亦能从各大环节将钱收回来。“钱,还是要流通,流通不起来的钱,不过是一堆金银!”抽出一份,由案牍司统计钱庄调查。八月的耕耘,各地钱庄在政策,商路的刺激下,快速扩张。县域,府域内小钱庄,因实力不够,背景不强,快速被勋贵,豪强所吞并,连横连纵,年前丢出去四张全国范围营业牌照下,多的名下已经挂了三百三十家的钱庄,少的也挂了一百四五十家。四大票号的出现,不仅加快了境内消息的流通,亦加快了各地钱银的周转,大量胆子大,魄力足,拥有一定人脉,却因钱粮短缺做不成生意的武家,如今纷纷聚集到一起,不少已经从钱庄内借钱,与各地采买物资,或异地兜售,或远赴边关,为家族自身捞取财富。中间固然出现大量的问题,可这些问题,对于逐步增强的国力影响微乎其微。“好啊,好啊!”投出去的有了汇报,没比这更让人夏老头感到满意的地方。扣扣扣……随着三声敲门声响起,伏与桌案良久的夏老头猛地抬起头。只见张贺一身浅黄色儒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前。“回来了?”“恩!”“坐!”夏老头连忙招呼,张贺回来,一为修养,二为接替。月份,秋收已至,战争烈度放缓,野心家的野心,到了这个季节也必须为秋收让道,毕竟野心家再大也当不成饭吃。少了一季的粮食,任何一个国家都缓不过来。尤其是各类矛盾深重的宋朝,每年八月到十一月,都是各地起义频繁爆发的月份,丰收的喜讯也阻挡不了境内起义的出现。都已经成规律。造反上山落草受诏安,甭管活不活不了,配以宋人官场那尿性,造反就能当官,总会有让一些人想赌一赌自己的运气。虽说这样弄到了官身,在宋朝官员中属下三滥,最没有跟脚的那种,可宋人崇官啊,阶级划分明确,官身什么来的,权利寡重,都不影响宋人想当官的想法。今年九州各地打了大半年,所有人都累了,宋人那边有既然有乐子,各方自然愿意借此休整一段,指不定比借此强攻的效果还好,毕竟宋人内部只是造反求当官,甭管是造反的还是平乱的都是宋人,自家人闹矛盾,外人还是别添油加醋,万一原本想造反的,顾忌家国感情放缓了造反呢?“听说你要去渔阳?”面对夏老头的招呼,张贺接受的起来非常自然,他回来后,被困在太安城内的夏老头就解绑。“渔阳要去,其他几个地方也要顺带走一遭,这一年来各方面用钱多,可收回来也不少,怎么多钱留在地方,过去是不曾有的,不好好看看,我心里不安分!”夏老头沉声说道,将刚才看的报表推给张贺。朝堂与皇权最好不要直接接触,直接接触或许会增强办事效率,可遇到事顶事,话怼话的情况,朝堂与君主之间就会少了缓和的余地。武朝默许大佬级高官的出现,就是因为有限的大佬,既可以充当朝堂与君主之间的润滑剂,有可以避免权势汇聚到一人身上大佬从朝堂而出,甭管权利做大,其本身任就是官员,屁股歪了没人支持。同样任何一位高官想成大佬,就必须得到皇权支持,没有皇权扶持,有资历你也刷不出来那么多大功。因此在他国的眼中,武朝历代活跃的大佬,默认比对就是宰相,只不过武朝的宰相只有一个,大佬可以有数个。“南部多郡今年的税收,我也抽了不少,收上来地区比往年多,尤其是入关的费用,我驻在清河国,对清河的情况了解比你多,之前因为没钱暂定的水利也在慢慢修,再以工代赈的基础上,延伸出去的水渠五月开挖的,如今已经挖了一千三百多里,覆盖六十多万亩!”武朝的官员是非常务实,以工代赈是国策,可具体到郡,府,县,必然有自己的规划,毕竟太安城制定的规划无法面面俱到,各地都有各地自身的情况。“一千三百多里,虽说只是末端的水渠,但这投入也不小!”“少了一些上交,封库都开了,你还差这点?”张贺笑道。“差,怎么不差,我可是做主开了封库的,五百万两,填不了这个窟窿,我怎么致仕?要知道我可比你大三岁!”看似是抱怨满满,这可话说完,两个快七十的老头却纷纷笑了起来。二老结交与少年,为官四十多年,因为走的路是不同两条线,没什么争执与摩擦,有的只是扶武朝中兴的野望,可过去四十年是什么样子,他们心里太清楚。如今,终于看到了中兴的可能,谁能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