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枭的这番话还未说完,迟御的脸色已经大变。
他竟然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盯着迟枭的脸,目眦欲裂——
“你、你说什么?”
迟枭这大半生都当惯了上位者,再大的事情也不在话下,何况如今他已是半截身埋入黄土的年纪,更不应该为某些事情失去冷静。
可偏偏这个小儿子……
迟御就像是他命里的劫数。
迟御还没等到他回答,整个人已经近乎咆哮,“你他-妈倒是说话啊,别拿这种事跟老子开玩笑吧?我是你生的?你在逗我?”
迟枭此刻失了在商场上驰骋的潇洒和威严,坐在沙发的中间,就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声线很低,但是也很坚定,“阿御,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拿血缘这种事开玩笑,这事……我本答应过你母亲,会永远保密。在她过世之后,我也一直遵守承诺,一方面是为了我和她之间的约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
“阿御,你性格复杂,诡谲,多变,你对我,对迟家龚家的恨意不是一天两天,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恨我怨我,但是我也发现这种恨意已经融入你的血骨成为你为人处世的根基,我不想突然之间改变你的心态,改变你和迟家之前的关系,从而改变你做事的手腕和方式,因为这些恨和狠都是能执掌大局的人所必须具备的。”
迟御听得头疼,耐心大概也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他几乎是咆哮起来,“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既然从前不告诉我,这都多少年了,多少年过去了为什么要说?!为什么今天才说这番话?!”
迟枭看起来很坚定,却也很疲惫。
“因为我得知你竟然把自己的亲外甥女搞得怀孕了,而且竟然还想让这个孽种生下来?!阿御,你从小到大我都纵着你,甚至迟家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纵着你忍让你,你性格如此,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都不足为奇,但唯独这一件,这一件事我万万不准,除非我死,你休想让龚小柒把孩子生下来!”
迟御的脸色就像是活见鬼一般,面部紧绷,眼神阴戾。
他脑中亦是混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