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桃花树还没有成年,没有来得及生育结果,就又被刀锯子给捋了,弄来的樱花苗子又贵又多,实在是栽不完,好些就直接埋到地里去了。
后来王是非区长来了,他认为樱花树,不好就是不好,要求各地各部门都要栽上大娃子黄桷树。
栽在法院门口的一棵黄角树,可能是这里土脚子厚,好像它也知道,吃了大伙的饭,要长给人大伙看一样,几年下来,长得高大茂密着呢,成为了院树。
大家平时在树下歇息纳凉,家长里短,摆龙门阵,一派祥和气象。哦豁,这回,按照区首长赵桂花的统一要求,是一定要砍掉这棵树的,但是牛首长不准。
赵桂花随时说的是既要善于斗争,更要敢于斗争,要敢字当先,不能下耙蛋。
工作要大处着眼,要小处着手,看准了的工作,要杀开一条血路,上下一心,强势推进。
还说是要,一分部署,九分落实。这不就亲自带上队伍,城管开道,警察压阵,人人马马,来到法院院前,要拔掉这颗钉子。
恰好老牛院首长也在。他这个人,一天只要酒喝进去了,人就包裹窖藏着酒,酒就在往外边渗透。
要是中午喝了酒,下午上班就会搭上一把椅子,爬坐在椅背上,满口酒话。
有上边的领导批评他,说这个一院之长,还是要有个院首长的形象呢。
他说:“说那些,说是衙门深似海,有理无钱莫进来。我这里,门好进,脸好看,事好办,我密切联系群众,群众密切联系领导,政通人和,良法善治着呢”。
这不,赵桂花带着砍树的队伍过来了,牛首长说:“我说哈,招呼打在头里哈,谁要砍这棵树,就是谁不给法院,也就是不给法律,也就是给我老牛面子哈,如果法院连自己的权利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够保护老百姓的权利呢。哪知道,赵桂花不吃他这一套,对牛院首长的说辞,四季豆不进油盐,指着树,说:“你们给我砍,砍伐队长大毛子,衣袖两挽,一口唾沫吐在手掌上,手板两搓,做起砍的架势了,老牛一个纵步冲上去,伸起腿杆,挡着,吆喝,法警队,把大毛子给我绑了,混乱中,牛首长的牛腿杆被大毛子的斧子划伤了。老牛大骂,说:“你。赵桂花,二姨子,把你当人不像人的,你又要卖什么树,我们出钱买,但是不准动这棵树”。
赵桂花说:“老牛,你什么意思,你搞人身攻击了,栽桂花树,是我的的决策,符合上边的精神,切合下边的实际,你,你,破坏规划,妨碍公务,我要办你”。
老牛说:“还办我,法办人的人是我呢,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眉毛给我碰歪了一根都不行,你哈也要撵人不上三步路,不要在我法院家门口惹事,这是个门面呢,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还是要留根眉毛打露水呢,不要整出事来到时候说没有人事先打个招呼。况且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听下边审案子的人给我汇报来的,这回轮到你的亲戚卖树苗子了,只要他们在育什么苗,你们就要买什么树,栽什么树,这个哈,大家都是痴迷的,三岁的娃儿都晓得的哈。赵桂花心想,不经意间脱口说:“老牛,你这混账东西,你知道,你知道还敢说,你知道这回这树是谁人在卖吗。不要到时候帽子搞没落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老牛脑壳一望说:“看逑他是哪个,他把我的那啃了不成,就是啃了也要留个疤疤,老子认不了那么多”。
赵桂花手指着老牛,说:“老牛,你犟,你给老娘老子犟,牛大还有捆牛的绳子呢,后会有期”。
赵桂花见事不妙,就对砍伐队的人吆喝一声说:“算他妈了,凡事有个原则,就有个例外,撤退,散伙了”。
这之后,大家都在说,牛腿缺了。法院的这棵黄角树,因为牛院首长的一腿,被成功保留。
下来之后,就又有好事之徒给这棵树取名字了,还挂了个牌牌,叫
“牛皮树”。老牛看见了,端详半天,上去把牌牌摸了又摸,笑呵呵地说:“这狗日的,硬是只有落后的领导,没有落后的群众哈,高手在民间呢,但问题是,那赵桂花组织的人人马马来砍树的时候,几爷子脑壳缩到肚子里去了,是不是拽鞭去了呢”。
砍树的事情,叫牛院首长这么一顶,似乎将那赵桂花顶弄了个乱翻翘。
赵桂花不但没有得到什么行政的面子,还觉得受到奇耻大辱,回到区上,就向区第一首长汇报了,人家上边看着她,眼眶流出的泪水已经将脸上的一层粉冲洗的差不多了,皱纹像是黄土地上干涸的沟壑,就说:“吔,你是区长,一区之长,这又不是个玩儿场合,怎么这样哭哭啼啼的呢,情何以堪,还有区长之尊吗?投鼠忌器,打狗欺主的嘛,这个老牛,讲说,早就够称了,早就该捋麻了。这人也不是没有哪个不知道。前些年,我从市上下来的时候,下午开个大会,会都开始了,他才来,定然是刚下酒桌子,脸红得像猴屁股了,跌跌撞撞,偏偏倒倒,打着手机,来到会场,我看到他就不舒服着呢,但是我忍着了,不一会儿,他居然趴着睡着了,扯起的呼噜声,有节奏的给我的讲话伴奏,一会儿,那音量居然比我讲话的声音还大,会堂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是该听什么了,我忍不住了,青筋暴出,我厉声喝道,那个东西扯呼噜,怪皮,老牛,你给老子站起,可他还是没有醒动,旁边的人拉扯了他一下,他老壳两摆,嗯了一声,又睡着了,我吼了一声,老牛院首长,他一听见叫牛院首长的吼叫声,本能地站立起来了,一双红眼睛,还在直是揉。我怒斥道,今天的大会,是解决问题的大会,问题是时代的呼唤,是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