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这世上有此经历的,怕也只她一人。</p>
就算是至亲她都没法言明,或者说无法说出口,只因为她小女儿家的痴心,让至亲经历那般惨烈结局,她每每想起都会在心里凌迟自己。</p>
自重生到如今,每一日她都紧绷着心神,所思所想皆不敢透露分毫,也不敢同人请教,说来可笑,如今的城府和心计,大部分是揣摩前世的楚承曜,理清楚那混账言行背后深意,从中学来的,为此她常觉自己面目可憎。</p>
可安知闲却懂她,懂她所有顾虑,懂她想干什么,纵然有疑惑也不曾逼问,纵然有风险也愿成全自己……</p>
就好像一个长进皮肉的担子,一个布满刀剑的担子,一个只有自己能瞧见的担子,忽而被人发现,不问这担子来由,只并肩而立,冒着被刀剑割伤的风险,帮自己托起……</p>
安知闲本因为,林锦颜同自己划清界限的生分心下难受,见自己说完话林锦颜不吭声,更觉沉闷了些,本想给林锦颜添茶,缓和一下气氛,抬眸却瞧见林锦颜红了眼眶,顿时慌的手足无措:</p>
“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话?我我……我方才的意思是说,就算被发现我能保命,纵然离开了京都,也还有你这个盟友在,对冥夜阁也有益处,我并非是为了你,你莫要有负担,也莫要多想……”</p>
见自个儿结结巴巴说完,没把人哄好,反倒让林锦颜落下泪来,安知闲慌乱起身,对着林锦颜行了一礼:</p>
“我定是说错了话,却愚笨的厉害,不知错在了何处……请小姐莫要同我生气,怎么罚我我都认。”</p>
从未见过安知闲这般无措模样,林锦颜忍不住破涕为笑,拿帕子拭干了泪,又觉有丝难为情,饮了杯茶才镇定开口:</p>
“是我方才想了些旁的事,吓到安老板了,还请见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