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伏龙院中,人声嘈杂,一片哗然,沸反盈天!
山道之中有埋伏?
有人惊魂未定,心脏几度起伏。
谁也未曾料到,
来一趟伏龙山,一波三折!
以为一切就将尘埃落定之际
竟然还有变故!
指星派那一手捧铁拂尘的老道士一脸苦笑,用臂肘捣了下一旁黑着脸的海鲸帮主‘过江龙’,低声道:
“嘿,老兄”
“道爷我心血来潮,怕是算到了几分。”
“咱们恐怕走不了咯”
一侧黑脸汉子面带狐疑:
“你既非宗师,也不算江湖术士,装什么老牛鼻子?”
“有什么信儿,赶紧速速道来!”
“老子真是倒了大霉,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就不该来赴宴!”
“好生在郡里呆着,做那四舵十六旗总瓢把子,呼风唤雨好不快意,偏要来这伏龙山被这样吓,唉!”
听到过江龙嘟囔,这道人也是面有戚戚,一脸愁苦,只顾摇头大叹。
谁说不是呢。
炼髓武夫,都是一郡有名有姓的高手,这烟云州七郡之地,除却个破虏季家,就属他们顶天大了,平日里哪里会遭遇这等威胁。
但没法儿,
今天肯定,是善不了了
随即,铁拂尘便将自己对于‘季家’与‘伏龙山’的猜测都附于他耳,一一道出。
使得这‘过江龙’的面色,越发难看。
此时场中,乱作一团。
沐元君一身凤冠霞披,妆容未卸,便急匆匆的跟着沐雨晴的步伐,在台阶前看着满地鲜血横流,禁不住手脚冰冷,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无比。
洛景见此皱眉,隔开遥远距离,便对着面容冷艳,泛着煞气的沐雨晴轻轻颔首,随即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带着小师姐离去。
看着紫衣女子掩袖,拉着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避走。
洛景目露杀意,两步走过,便无视了一侧面色苍白的苏陌,俯下身来查探那人伤势,却见箭矢入脏腑,早已穿心而过,俨然回天乏术。
“死了。”
他皱着眉。
“那山下伏杀我剑池弟子者皆身披黑甲,刀兵精良,百人队里,不乏炼劲有成的高手,一个个功夫在身,甚至还有可射杀宗师的重驽!”
苏陌这时候终于缓过劲来,难掩悲意:
“就就连高宗师,在与我等退走之前,都不慎被重驽锁定,避无可避,身负重伤难以走脱!”
哦?
洛景眉头舒了下。
‘飞羽奇剑’高欢?
想到这里,洛景心中不免嗤笑一声。
他要是就这么被重弩伏杀而死,倒也算是件好事。
就当作为伏龙山做贡献了。
不过
侧着眸子,洛景看向一脸沉重的季无暮,又淡淡道:
“是‘破虏季家’的玄甲士?”
“相传破虏军真正的精锐,皆是人人黑甲着面,左胸烙着‘季’字印记,乃是精锐中的精锐。”
“当代破虏将军季涿鹿,正是以此万人,雄踞烟云,号令七郡,素来野心不小。”
说到这里,洛景叹了口气:
“问鼎门余孽能成气候,想来季涿鹿这十几年来,功不可没。”
“这样看,他这是”
“要借我伏龙山大喜,聚拢烟云江湖之时,将我等一网打尽呐。”
一场谋划了十几年的大局,早在王端未死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布置。
一面培养问鼎门余孽,扶持‘向长天’这等武道卓绝之辈引为死士,一面还让出身季家旁支的季无暮,拜入伏龙山,甚至攀上了大师兄的位子。
也许当年,玉箫剑不将他列为首席,原因便在这了。
“那么,这些消息你是知晓,还是不知?”
洛景瞥了季无暮一眼。
对此,季无暮轻轻摇头,不答反问:
“我既身在此处,围杀问鼎门余孽,掌尊以为,无暮是在为谁效力?”
说罢,他双手抱拳,面带肃然:
“比起几乎未曾去过的季家主脉,我于伏龙山练武半生,二者孰轻孰重,自是拎的清楚!”
“如若掌尊不信,大可摘我头来!”
看着眼前一脸严峻的季无暮,洛景‘嗯’了一声,面色缓和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
“只要师兄开口,我自然是信的。”
洛景环视四顾,看着六七百众,除却伏龙弟子外,还有一个个面色难看,想走却走不脱的武林客,缓缓提起气来,传声入众:
“起兵围山,来势汹汹”
“破虏季家,不仅是要致我伏龙山于死地,同时也是要将诸位,斩尽杀绝。”
“想来,披坚执锐者,当不止千余,起码也应有三千人众!”
“再多当无法镇压各郡豪雄,再少也无法镇压伏龙,故此人数约莫不差。”
哗!
当洛景此言道出。
诸多武夫神色一变,更有甚者只觉手脚冰冷。
三千人!
有甲胄、有弓弩、还是练武的精锐!
即使武学功法不如他们来的精深,但一旦成势,当可破山伐庙,势如破竹!
今天真是遭了大劫了
正当人心惶惶之际!
只听‘啪’的一声,洛景提劲运掌,生生将那口向长天带来的红木棺椁,直接一劈两半,化作木屑半天飞舞,同时一声大喝:
“诸君!”
“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就连昆吾剑池之名,这破虏军都能不管不顾,显然是领了季涿鹿的死命令,不将我伏龙山上下满门杀绝,决不罢休!”
“所以”
“切莫有心存侥幸的心理,如今我等,乃一条绳上的蚂蚱,当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
“他季涿鹿手下兵马再多,又能如何,难道宗师之数,炼髓高手,还能比之我等多否!”
“炼髓武夫以一当百,宗师更可纵横睥睨,如今剑池高欢死在了二十架重驽之下,但想来也已探明虚实,叫那破虏军损失严重,因此我等秉持玉石俱焚之念,当能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