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看?”亲随望着姜曰广:“顺丰仓那里”
“速去!”姜曰广不再理会史可法,随着亲随而走。
————
大明天启三年四月二十七号子时刚过,天黑无云,阴恻恻的深空看不见哪怕一颗星星。
此时距离政变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里就是你说的无人知晓的暗道?”史可法望着皇城下深不见底的暗渠,里面不时传来啮齿动物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阵阵刺鼻恶臭传来,心中一阵发毛。
“大人,这里除了小的,整个北京城没有人知道,”老太监佝偻着身子,仿佛是怕史可法不信,继续道:“这条暗渠,连接着皇宫内的净房,就连皇帝的出恭秽物,也是从那里运出来的,咱在宫里当差四十年了,万历爷当年还.”
“得得得!!!”史可法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从袖中取了一锭银子扔给老太监:“今天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起!”
“您放心,咱家的嘴巴,那是出了名的严实.”
“赶紧滚!!!”
不多时,将老太监赶走之后,史可法蹲下身子,望着黑暗中不断发出恶臭和窸窸窣窣动静的排污暗道,半晌没有动作。
不多时,夜空中传来,扑通一声响动,好似是什么东西落水。
不过除了几只老鼠,这处污秽所在无人关心。
天启皇帝刚开始被禁足与乾清宫,不过后来王体乾觉得乾清宫太大,不方便看守,所以将皇帝和皇后等数人全数压往奉先殿。
奉先殿靠近文渊阁,又和皇城外的锦衣卫衙门相隔不远,至少心理上,王体乾觉得安心不少。
而这几天朱由校也从刚开始的担惊受怕,逐渐平复了下来。
等待,等待勤王大军救驾,或者等待王琦内部瓦解,就是朱由校活下去的目标。
今天王体乾派人送过来的伙食有些油腻,半夜里朱由校翻来覆去睡不着。
便叫了太监伺候自己出恭。
朱由校蹲在桶上,瞄见门外小太监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黑暗中,看着这位年轻皇帝一阵发毛:“滚出去!”
嘎吱一声,门被关住了。
朱由校紧紧抿着嘴唇,表情有些悲愤:堂堂大明朝皇帝,怎么落到如此的地步?
正悲愤间,朱由校突然看到自己面前不远处,墙低下一溜小行道旁,石板在轻轻拱起。
一下一下,极富有节拍。
朱由校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咔嚓!
一声脆响。
石板被突然顶起,一个满脸污秽的头颅从石板下冒了出来。
昏黄烛火下,君臣对视,霎时间,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