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顿时眉头一皱,暗呼倒霉,朝堂之上关于蹴鞠的争议不断,如今赵孝蹇又在宫中蹴鞠受伤,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范正低头检查一番,不由脸色一皱,只见赵孝蹇的脚踝并无红肿出血,然而他一触摸脚踝,都会引起赵孝蹇的撕心裂肺的呼痛声。
“范太医,孝儿的脚伤如何?”高太后一脸关切道。
范正如实道:“启禀太皇太后,晋康郡王的脚踝,从外表看,并无红肿淤血,应该并无大碍。”
“什么并无大碍,我儿如此疼痛,定然是伤了骨骼,你可要小心医治,若是疏忽大意日后留下了足疾,本王定然饶不了你。”范正刚刚说完,雍王赵颢立即大声怒斥道。
范正拱手道:“雍王殿下放心,范某乃是医者,还请你相信范某的医术。”
“一派胡言,你又没有透视眼,如何确定我儿未伤骨骼,本王早就说过不可在宫中蹴鞠,可以偏偏还要蛊惑官家蹴鞠,如今惹出事端,你竟然还想推卸责任,故意耽误我儿病情。”雍王赵颢怒声道。
范正眉头一皱道:“雍王殿下若是不相信范某的医术,可以找其他太医前来医治。”
雍王赵颢冷然道:“看来被本王说中了,孝儿脚伤蹊跷,你为了逃避责任竟然将祸水引到其他太医。”
赵颢怒斥范正,再配上赵孝蹇撕心裂肺的呼痛声,众人不由将目光怀疑的看着范正。
而跟来的吕大防也趁机道:“启禀太皇太后,蹴鞠自古皆有,然而一直都是相隔两方,受伤者极少,端王也是纯属意外,而官家变法蹴鞠,让蹴鞠双方相互争斗,受伤已经不可避免,晋康郡王并非是第一例,也绝非最后一例,微臣再次恳请劝禁蹴鞠,至少宫中不可再进行蹴鞠。”
高太后微微颔首,脸色凝重道:“准奏!从今日起,宫内禁止蹴鞠!”
刹那间,一众皇子脸色大变,当下顿时眼神不善的盯着晋康郡王,蹴鞠乃是他们最欢乐的时光,如今因为晋康郡王,他们以后再也不能蹴鞠了。
赵煦脸色难堪,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小心谨慎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一旦宫中禁绝蹴鞠,那他好不容易获的朝堂支持将会荡然无存。
“范太医,此事因你而起,你若治不好晋康郡王,哀家拿你是问!”高太后厉声道,这一切因为范正而起,既然官家的身子骨已经大为好转,只需经常锻炼定然身体健康,范正当不当太医已经无关紧要了。
范正脸色一变,当下立下军令状道:“臣有一正方和一邪方,双管齐下定然能够让晋康郡王恢复如初。”
“正方和邪方?”
众人不由一愣,他们可是对范正的邪方久闻大名。
“何为正方,何为邪方?”高太后眉头一皱道。
范正回答道:“正方自然是打石膏之法,微臣给端王殿下换药的时候,准备的有石膏,只需给晋康郡王打上石膏,定然会如端王殿下一般恢复如初。”
当下,范正立即吩咐一旁的端王赵佶,让其派人去端王殿内去取备用石膏纱布。
“那邪方呢?”赵颢眉头一皱,询问道。
范正摇头道:“如果正方有效,那自然不需要邪方,而且邪方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范某可以保证,定然会将晋康郡王恢复如初,如果没有治愈晋康郡王,范某请辞太医之位。”
“好,本王就信你一回!”赵颢道。
赵煦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如今他也看得出来,众人显然是冲着他变法蹴鞠而来,范正不过是遭受鱼池之殃罢了。
过了一会,端王殿内送来了石膏纱布,递给了范正,
范正接过石膏纱布,让众人扶起哀嚎不已的赵孝蹇,仔细探查脚伤之处,准备打石膏治疗。
赵颢见状不由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诡笑,今日儿子受伤的确是他一手安排,骨伤在人体之内,是否骨折谁能探查出来,日后痊愈与否还不是全凭赵孝蹇一言而决。
这一回他赢定了,哪怕范正的打石膏之法再神奇,赵孝蹇依旧会留下不利行走足疾,直到他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会不药而愈。
然而范正忽然停下打石膏的步骤,摇头道:“微臣觉得还是不要浪费这珍贵的石膏纱布,这些医疗资源放到外界足以挽救一个骨折之人免受残疾之苦。”
“范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颢脸色一变道。
范正抬头,直视赵颢道:“范某决定还是直接用邪方为好。”
赵颢脸色一变,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正如高太后所说,范正的邪方从未失败。
当下,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范正的一举一动,却没有意识到,一旁的赵佶猛然间将一堆蚯蚓扔到了赵孝蹇的身上。
“啊!”
赵孝蹇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软软腻腻的恶心蚯蚓,当下一跃而起,慌忙的将身上的蚯蚓拍掉。
就连高太后也脸色一变,脸色不悦的盯着赵佶,一直以来,赵佶都是她最心疼的孙儿,如今的表现却让她大为失望。
“赵佶,你干的好事,竟然敢往我身上扔蚯蚓!”赵孝蹇气急败坏,对着赵佶怒吼,全然没有发现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
赵佶冷笑道:“我干的好事!你干的好事呢?我等好心请你蹴鞠,你竟然故意装伤来害我们。”
蹴鞠乃是他最爱的运动,如今他骨伤未愈,还未来得及体验新式蹴鞠,就被赵孝蹇害的无法蹴鞠。
当范正让端王殿下人去拿石膏纱布的时候,暗中吩咐挖来一堆蚯蚓,偷偷交到他的手中,让他听令行事,终于让赵孝蹇原形毕露。
其他一众皇子也纷纷怒斥赵孝蹇,若非范正揭露赵孝蹇的诡计,他们哪一个也逃不过责罚。
“啊!”
赵孝蹇这时才发现众人怪异的目光,心中一慌,连忙倒地抱右脚大声呼痛。
范正淡淡的说道:“晋康郡王,你抱错脚了,受伤的应该是左脚。”
赵孝蹇心中一慌,连忙放开右脚,抱着左脚呼痛。
范正又道:“哦!范某记错了,刚才伤的的确是右脚。”
刹那间,赵孝蹇呆在那里,脑袋一团浆糊,慌乱之下,他也记不清刚才伤的到底是哪只脚了。
范正这才回身向高太后拱手道:“微臣幸不辱命,已经治好了晋康郡王的脚伤。”
“邪方!又是邪方!”
众人不由眼神诡异的打量着范正,世人皆道范正的邪方从未失手,如今他们终于亲眼所见范正的邪方又多邪门,又有多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