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们这边如何叙话,宁栖禅醒过来的时候北城门已经被攻破了,老百姓们正在四散逃窜。
她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左臂。发现飞镖不见了,手上缠着纱布。
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有些暗,却不影响视物。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四方桌,床头的小杌子上放着一只空药碗。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给我处理了伤口?’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喊,具体喊些什么又听不清。她只好从床上下来,提着油灯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
到得院里,喧闹声更大。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她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竟是一家医馆。
来到门边,她没有鲁莽的打开大门,而是就着大门缝隙往外看。只见门外一群人跑过来,男女老少皆有。
只听他们当中有人边跑边喊,“北齐军进城了,大家快逃啊!”
刚喊完就被身后飞来的羽箭射中,倒地而亡,只有少数几个侥幸躲过羽箭。
被射中的人中有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脸正好对着大门后面的宁栖禅,宁栖禅的双眼都瞪大了,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北齐军怎么会进城,他们如何能进城。北齐军进城了,那韩崇呢?守军呢?对了,祖父和爹还有娘怎么样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想到这,她伸手想去开门栓。手刚放上去,就见十几人举着火把追来了。
宁栖禅认得他们身上穿的正是北齐士兵的铠甲,知道他们是北齐人。立马吹灭油灯往内院跑,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她对此地一无所知,不知道哪里可以藏人。
跑了几步突然福至心灵,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退了回来躲到大门后面,整个人挂在了门栓上。
刚挂好,医馆的大门就被人用力撞开了,老百姓们撞开门后争先恐后地往医馆里面进去了。
宁栖禅双手发麻,差点没挂住。
好不容易咬牙坚持,等街上的几个北齐兵追进了医馆里,她这才快速从门上下来跑到街上。
生死存亡之际,也顾不得害怕死人。她先是在地上连续翻滚,直到身上的衣服全部脏污,又在死人身上弄了一些血涂到自己脸上和身上。
做完这些,她这才紧挨着那个倒在医馆门外的妇人尸体面朝下躺着不动,将妇人尸体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后脖颈处,装起了死人。
事实证明她这装死的办法有多精明,就在她躺下没多久,大部分北齐兵来到了医馆所在的这条街。
“兄弟们,挨家挨户地搜,一个也别放过,杀啊!”
“杀!”
“”
她在地上躺了大约一个时辰,期间有数十拨百姓从医馆门前经过。有的人见医馆大门开着就躲进去,刚到门口就被随后追来的北齐兵杀死。
有些人的血洒在妇人与宁栖禅的后背上,有些人倒下的时候直接摔在她们两人的身上。
宁栖禅身上的重要越来越重,可她却一下也不敢动,只能暗暗祈求别再有人往她们身上砸,否则自己就要被压死了。
凡是追过来的北齐士兵都要进每家每户搜寻一番,一为搜人二为找物。
到得后面的士兵,进到屋里找不到值钱的东西,便拿死人出气。当北齐兵手里的剑直直刺下来时,大冷的天,宁栖禅愣是紧张的浑身冒汗。
就怕剑尖刺穿压在她身上的那几具人的尸体,再刺中她,那她必死无疑。
好在那人只是发泄一下怒气,没有用尽全力,剑尖没有刺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