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崇抬手制止了赵易，不让他再说下去。他亲上墙头，对着城下的百姓跪下磕头请罪。

“为着这临安城中数十万百姓，今日我不能给你们开城门。我韩崇在此发誓，今日所为，我及我韩家子孙，死后愿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对不起！”

城墙上所有的人也随着韩崇跪下，跟着发誓。

“我江昊及我江家子孙，死后愿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顾懋及顾家子孙，死后愿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冯沅及我韩家子孙，死后愿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赵易及我赵家子孙，死后愿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张三”

“我李四”

“我王五”

“我蔡六”

“我何中”

“”

城墙上发誓声一声高过一声，城下的百姓甚至是魏军都被惊住了。女人们放弃挣扎，大多咬舌自尽。

男人们也用从魏军手里抢来的武器或割向自己的脖子，或捅向自己的腹部，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哭声凄厉。

听到城墙上的发誓声，再看着场中这么多人同时自尽，魏军副统领冯保颤抖着声音说道。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将军我们撤吧，不要再打下去了。”

“我们好不容易打到临安，眼看南楚马上就要是我们大魏的了，这个时候如何能放弃。”

“可是”

“没有可是，别看他们此刻士气高涨，其实他们的心里已经快要崩溃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他们肯定会有人受不了打开城门救这些百姓的。”

“将军！”

“闭嘴，自古以来哪个朝政建立不是白骨森森。我们这一路南下，杀的人还少吗？传令下去让士兵们继续。”

“人都死了，还怎么继续！”

“人死了，尸体还在！”

“将军！”

“冯保，你敢抗命？”

“属下不敢！”

“那你还不快去！”

“是！”

“”

冯保驱马来到阵前，从身上掏出两面令旗，对着场中的魏军士兵一阵挥舞。南楚人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魏军士兵却明白。

大部分人以为冯保命令错了，站着没动，冯保挥舞着令旗更加急促。

魏军士兵这才从队伍中出来，一部分走向地上的女死尸，宽衣解带，一部分走向场中还活着女人。

待城墙上的人看明白魏兵要做什么时，再也忍不住，推开南楚士兵冲下城墙。

韩崇也让褚立行带着人去，说只要把幸存的百姓救回来，不可恋战。

城门处，宁栖禅背靠城门坐着，手里则是不停的磨着一根木簪。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的魏兵，心里默默算着他与自己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