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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六爷面露钦佩之色:“如此边陲凶险之地,你一个妇道人家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等堂堂七尺男儿也佩服至极。你我皆是姓刘,本是一家,今日仓促,来日刘某再路过之时,我们结拜成兄妹如何?”
秦柳不过是费了一点功夫和人情收留了他们一行人而已,得这些人如此高看,倒是有些意外。反正她已经有了一个义兄,再多也无所谓,自然欣然应允。
秦柳等城门开了,把刘六爷一行送出城才回转。
秦柳回家直接找上了李老汉:“爹,咱们种地、开店,为何不见官差过来催缴税收,摊派徭役?”
霸州的民众都快被苛政逼得造反了,她怎么一点儿都没感觉到苛政?
李老汉叹了口气:“以前俺们镇上也有官差催征税收、摊派徭役的。只是这些人总被鞑子兵砍死,慢慢的上边就不派人了。去年咱们镇子遭了大灾,收税也没意义,收不上来什么。估计熬过了春天,还没鞑子过来的话,就该有官差来收税了。”
秦柳有些忐忑:“这税收是咋收的?”
她有些担心自己再开个客栈,会被人盯上,苛捐杂税摊派到头上,最后落得个倾家荡产。
“咱们这里种地,民田一亩地收麦子三升3合5勺,开店的话,三十抽一。”
见秦柳一脸懵,李老汉补充道:“也就是一亩地差不多交一百斤粮食。”
秦柳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一亩地产量也就两百斤粮食,交税一百斤,剩下一百斤,可一亩地花的粮种就有三十到三十五斤!
也就是说,农民辛苦一年下来,粮食真正能留存给自己的才三成出头!
遇到个天旱地涝颗粒无收的,可不就得变卖田地、鬻儿卖女才能补足税款?
苛政猛于虎,古人诚不我欺!
秦柳想了想说道:“这种地看来也就能混个温饱。还是经商更赚钱一些。”
李老汉摇摇头:“经商谈何容易?以前俺跟着运军马去京城,商人的货物过关卡、进城门都要收税。合计下来,税赋也不低。反而是那些官宦人家,免了徭役和税赋,日子好过许多。有些人还特地把田产铺子挂在官宦人家名下,能少收些税。”
秦柳想想也是,这个年代货物运输成本高,时间慢、路上也容易有损耗,做生意其实成本也很高。
她正想着,却听到窗外传来了娄老头的一声咳嗽。
窗户边是马昂的新婚妻子曲太太的说话声:“唉哟,吓了人家一跳!”
娄老头恭敬说道:“太太进屋坐坐去,我家掌柜的在屋里呢。”
秦柳皱眉。这个曲太太鬼鬼祟祟来偷听他们谈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秦柳现在后悔马李两家之间没有建一个结实又高的围墙了。
每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娄老头端着冒热气的白面馒头、两个凉菜,小哑巴端着小米粥进正屋,都能看到这个曲太太在马家院子里那个羡慕嫉妒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