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回头看着何信,不明白为什么何信突然说起这事情。
“这个世家,所有的财物,都被交趾太守抢走了,他的家人,凡是有用的,都被拿去用了。你猜猜,是如何用的?”
何信在笑,但黄奇却看不懂他的笑。
“自黄巾乱起,中原征战无数,天下英才南逃荆州。可是荆州也不安啊。很多人一路逃到了交州。交州是很安。很安,可是交州百姓,为什么并没有过好呢?”
何信环顾四周,愤然道:“因为有人趴在四郡之上吸血,天上每掉下一滴雨水,士家都要分去一半,你说百姓能过好么?”
“枉那士燮也是世家出身,去洛阳学过经学,可是他做的事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九真苗裔被他整治,四郡百姓被他盘剥,南逃的世家子弟早就要反抗他了,只是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到了,因为有一个从北方来的人,拿来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黄奇似懂非懂,他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最终促使了守城将领的背叛。
他不是什么世家,要说起来,交趾的百姓确实过的不好,但至少有饭吃不是么?比起北方吃不上饭的人,岂不是还好些?
他没再说什么,接下来,他眼看着面前这些守将歃血为盟,然后来到城外,把“士”家的旗帜,也丢了下去。
……
“判我斩立决?”
士燮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开始笑了起来,一开始只是轻笑,后来变成大笑。
他哈哈大笑着,左右四顾,发现没有一个人跟着笑,他的眼眸中闪过冷色,可是仍旧笑着。
诸葛亮虽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却还是耐心等着他笑完,才继续道:“请太守伏诛。”
伏诛二字,似乎理所当然。
士燮终于被他激怒了,他一拍几案,怒道:“够了!你当我交趾无人了么?你一个黄口小儿,到我交趾来,在这交趾最核心的地方让我伏诛?诸葛亮,我本以为你是真有斤两,却没想到,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你觉得,在这太守府中,你能杀我?”
他一生经历了那么多变故,这次甚至主动诛杀自己的三个兄弟,最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让他伏诛?若非面前是北府来人,而北府尚有数万人的军队,不知战败还是战胜,他已经一巴掌扇向眼前这个不知轻重的青年了。
“那太守觉得,亮凭什么不能请你伏诛?”
诸葛亮依旧不慌不忙,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刺痛着士燮的神经。
“就凭我是交趾太守,凭我是绥南中郎将,朝廷亲封的中郎将,整个交州军事,必须悉数听我号令,这够不够!”
士燮须发皆张。
他这个中郎将,是曹操假借天子之名册封的,为的是牵制荆州的刘表,让刘表后方不稳。
可事实上,直到刘表死去,士燮也没能攻下苍梧,更别提染指荆州了。
所以这个中郎将,实际上并没有统帅整个交州军事力量的能力,只是虚名。
然而现在拿出来,却是名正言顺的,士燮要用官职来压制诸葛亮,来获取法理上的胜利。
诸葛亮笑道:“那便请出——天子节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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