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餐厅里放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

秦老爷子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秦邺和沈妍坐在左侧，秦家大房则坐在另一侧。

秦家二房有事没能回来。

“老三啊，你还是得想清楚。”秦天成语气沉沉地劝说，“有的人可不适合娶进门做媳妇。咱们秦家的门槛可没这么低。”

“是啊是啊。”潘秀芳也立马接话，“虽然爸一直催你结婚，你也不能随便凑合。这结婚可是大事含糊不得！”

秦邺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变化，没有反驳之意。

这反应极大地鼓舞秦天成夫妻二人。

尤其是当潘秀芳瞧见自家儿子被揍得黢黑的眼圈时，更是下定决心要搅黄这婚事！

“老三，疯病可是会遗传的。”潘秀芳说时刻意往沈妍方向瞥去，意思明显，“你最好还是多想想。要不是为了你好，嫂子也不会做这恶人。”

沈妍的字典里没有忍气吞声四字。

但她一时摸不准秦邺想法。

秦家的水太浑，她怕自己毁了秦邺的计划。

桌底下，宽厚的大掌裹住沈妍的手，他轻轻拍打着沈妍手背，点头算是应允。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沈妍开口道，“当着人面，造莫须有的谣言。秦大夫人便是这种教养么？”

还未等潘秀芳回答，沈妍又故意捂着唇，俏皮地眨了眨眼。

“哎呀，我倒是忘了一件事。潘大小姐出身小门小户，可能没学这些礼仪。”

在讽刺潘秀芳不懂礼的同时又戳中对方痛点。

要知道，潘秀芳这辈子最痛恨的便是被人提起自己的家世。

身为秦家大夫人，她出身却是最低。

要不是当初潘家帮了秦家的忙，恐怕潘家这辈子都搭不上秦家半点边角。

“沈妍！”潘秀芳被激得怒火中烧，一把拍桌站起，气得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你说这话尊重长辈么！爸，你看，这姑娘半点教养也没有，哪儿适合嫁入咱家。”潘秀芳说，“宁城那么多大家闺秀，再怎么也轮不到这么个疯子。”

秦老爷子坐高位上，秦夏站在他身侧，弯腰帮忙处理着秦老爷子盘里食物。

秦老爷子拿着叉子叉上一块牛排送入口中，举止优雅缓慢，却不搭潘秀芳的话，显然是不打算回话。

潘秀芳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秦家二房夫妻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吭声。

“秦大夫人，既然您一口一个疯子称呼我。”沈妍拿着切肉的刀叉，刀叉相互一碰，发出清脆响声。

灯光下，刀叉的银芒一闪而过。

“那您应该知道，疯子杀人可不会执行死刑。”沈妍嘴角一扬，笑容里带着些许疯批之意。

潘秀芳被惊得心脏猛然收缩。

她哪儿想得到对方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就是个疯子！

潘秀芳下意识缩了缩脖颈，“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沈妍淡定地将刀叉放回盘子上，“当然，这要看，秦大夫人您是不是在同我开玩笑了。”

“至于疯子一说，不过是我那好妹妹同我开的小玩笑。”沈妍将头转向潘秀芳身侧的秦恒，“我想，您儿子应该比我更清楚此事。”

能将故意一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沈妍也算是头一个。

潘秀芳不满还想再提，主位上秦老爷子却轻咳出声。

“吃顿饭，话怎么这么多？”

双方谁也不偏袒。

秦老爷子一句话后，秦家大房三人也不敢明面在餐桌上，再找沈妍麻烦。

沈妍挑挑眉，安心地享用着盘中美食。

秦邺帮将离沈妍较远的鱼夹入对方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