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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崖真正的上线是张安平。
没两天他就要和张安平见面一次——通报上海站的情况,协助张安平追查卧底。
但现在,他已经六天没有见过张安平了。
本来他以为张安平是有什么任务。
毕竟上海虽然有租界存在,但还是国民政府控制的地盘,他和张安平接头,不用像地下党那样,只要人没出现就是出问题了。
可就在今天傍晚,陈明在上海站门口堵到了他。
见面后陈明就凝重道:“老师失踪了!”
李崖第一反应就是陈明开玩笑:
“失踪了?你开什么玩笑!”
“我们已经六天没有见到老师了,师母也没有消息!许忠义在老师家也没找到老师,而我们留下的联络信号,也没有得到回应。”
李崖猜想道:“老师会不会是去南京了?”
“昨天南京本部就来电,要求老师今天向本部汇报工作。秀凝和顾雨菲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电!”
陈明的回答让李崖不由倒吸冷气。
陈明沉重道:“老师可能出事了!”
李崖不解,张安平能出什么事?
“你有没有头绪?”
陈明悄悄看了周围一眼后,悄声说:
“有两个猜想。”
“第一个猜想,我们怀疑是日本人干的,日本人可能因为东亚同文书院的事报复。”
李崖摇头否定:
“不会!日本人报复也会找上海站,这件事你们上海组没有直接参与,日本人算不到伱们头上。”
陈明闻言,苦恼的说道:“就怕是第二个猜想!”
“要是真的,那可就麻烦了!”
“什么猜想?”
陈明再度压低声音:“老师带我们劫了一条生产线!狗日的党务处给的情报,说是这是共党的东西!结果我们劫了以后发现是晋绥军的!”
“李崖,你说会不会是晋绥军的报复?”
李崖又又又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前段时间在上海军政警宪特体系中闹出老大动静的货船被劫按,是老师干的啊!
想到晋绥军那边的激烈反应,李崖心道:老师这是被党务处坑了啊!
“不对,晋绥军就是报复,估计也没这么快!”李崖很快反应过来:“晋绥军在上海没有太强的势力,想要追查得借助我们,他们哪怕是派人来,也不可能这么快!”
“那会是谁干的?等等——不会是青帮干的吧?老师刚到上海的第三天,就伤了杜越笙的徒弟刘凤奇。可这件事解决了啊!杜越笙这样的大亨,没道理在事情解决以后秋后算账吧?”陈明苦恼不已。
李崖也想不出缘由,便道:“这样吧,我去求助下我们站长,不管怎么说,上海站在上海终究是地头蛇。”
陈明叮嘱:“这事你得费心,老师要是出事,我们组可就麻烦了!”
李崖郑重的点头,心里暗道:
那位出事,我也麻烦了啊!
相比其他人,李崖掌握的信息更多点,知道张安平是自家处座的外甥——这个消息的来源是吴敬中。
因为张安平“低调”,知道内情的人并没有大肆宣扬张安平的身份,这才让张安平身后的这层关系不为人知。
李崖却是例外。
可他因为张安平学生太多,再加上自己身份特殊,身后又有其他大佬,所以悄然选择坑过张安平一次。
但也只是悄悄。
此时张安平“出事”,李崖就紧张了,处座愤怒追究的话,上海组是跑不了,可他这个下线,一样跑不了!
于是他只能跑去王世安家,可王世安偏偏人不在,好不容易等到十点多,才看到王世安开车回来,李崖赶紧尾随其后上了楼。
着急上火的王世安见到李崖后,自然是一副无事人的样子,悠然的给李崖倒茶后,问道:
“是不是共党那边给你新任务了?”
“站长,出事了!”李崖一脸焦急。
“什么事?你慢慢说!”王世安心中一紧,他现在最烦、最害怕听这三个字。
“上海特别组副组长张世豪,失踪了!”
“上海特别组?这算出什么事。”王世安风轻云淡的道:“出事了才好,咱们正好看笑话!”
“站长,那位的身份不一般啊!他是处座的外甥,财务科副科长张贯夫的独子啊!”李崖赶紧道出张安平身份:“他要是出事,咱们上海站得有麻烦!”
喀嚓
仿佛一道闪电在王世安的脑前轰过。
处座的外甥?
王世安眼前一黑,紧接着一把揪住李崖,狰狞的问:
“你说什么?张世豪是处座的外甥?”
“千真万确!”
“不可能,不可能!”王世安无力的松开了抓住李崖的手,呢喃道:“他要是处座外甥,怎么可能被党务处给刑讯?”
这事李崖自然知道内情,解释道:
“党务处想借张世豪之口攀咬处座,给处座扣一顶通共的帽子,张世豪硬气,被党务处差点打死也没有攀咬。”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让王世安更害怕了。
卧槽,我这特么是干了什么啊!
“不对!张世豪通共!他劫了晋绥军的物资送给了共党!”
“什么送给了共党?站长,您别胡说啊!”李崖反驳道:
“这条情报是党务处给咱们处的,处座又交给了张世豪——情报本身说的是这是共党的物资!”
张安平的计划中,是借李崖之口实锤物资被地下党拿到,但钱大姐修改了计划,使李崖在整个计划中参与度不高。
李崖还想解释这物资已经到了南京,可他猛然间反应了过来:
站长说张世豪通共?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王世安。
他吞着口水:
“站长,是你……抓了张世豪?”
王世安立刻否认三连加甩锅:
“胡说!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是党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