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母子虽然嘴上说得硬气,真正对上这些公府侯门,便是一百个胆子都不敢的,心里哪怕有千万个不愿,也只能服软。
只是,金老二找上莫敛舟和姜青柚,继续嘴硬地讨家还价了一番:“我们答应你给的二十两银子。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你带来的,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挨一顿毒打……”
姜青柚怕他当着莫敛舟的面,讲出自己请他们去陷害姜映梨的事,便急急忙忙打断话,满口应道,“好,我答应。”
金老二看她痛快应承,总觉得要少了,吃了亏,只是看莫敛舟一脸冷漠,他也不好得寸进尺。
姜青柚忍痛拿出银子。
她才拿出所有钱整改过酒楼,酒楼又是刚刚起步,每个月利润也不过堪堪二十两。
金老二眼眸一亮,刚要伸手接过,莫敛舟抬手拦住,“拿了钱,你便不能再来寻阿柚,更不准在外面谣传救命之恩。”
金老二点头如捣蒜,“这个自然……”
“口说无凭,桌上我有立字据。你且看看,无碍便抹了印泥,摁下手印。”莫敛舟冷漠道。
金老二倍感烦躁,但为了银子,他只能硬着头皮去。
他不识字,两眼一抹黑扫了扫,就胡乱摁了红手印,在衣袖上擦了擦红印,着急忙慌地道,“这样总行了吧!”
莫敛舟这才把银子给他,“拿了钱便赶紧走,不然别怪我喊了衙门的捕快抓人。”
虽然亏了五百两银子心痛,但能平白无故得二十两,也足够他家七八年的嚼头了。
金老二很满意。
等到金家众人心满意足的离开,莫敛舟把字据交给姜青柚,“这个你收好。他们若再寻你麻烦,尽管拿了去报官,自能把他们都送去牢里。”
姜青柚将字据收妥帖,松了口气,她抬头望着莫敛舟,欢喜道,“敛舟,这回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都不曾想到他们这般难缠……”
“穷乡僻壤出刁民,吃一堑长一智,下回帮人也得看清品行。”莫敛舟也不愿再跟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打交道。
“我记住了。”姜青柚心有余悸,顿了顿,她挽住莫敛舟的胳膊,轻声问道,“敛舟,你今日怎生有空过来了?莫非是赵山长答应收我哥哥为学生了吗?”
莫敛舟颔首,随着她入内,“我给老师看过几篇阿榕的文章,老师赞过两句,虽没正面应承,却也隐隐有松口的迹象。这不马上要腊八了吗?老师喜点茶焚香磨墨,若是备节礼炭敬,需得多用心。”
“近来应该不少人都会到老师跟前打探,让阿榕多注意些。”
闻言,姜青柚心里一喜,“好好好。刚好前阵子侯爷送了我一盒上好的茶叶,我也不懂欣赏,刚好转赠给山长。”
说着,她话语一停,看向莫敛舟,轻声道,“敛舟,我都给你备好了炭敬。在我心里,你总是排在我哥哥前面的。”
莫敛舟家境算不得好,不然当初也不会靠姜映梨出钱出力养着。
他垂眸,叹气道,“阿柚,你不必如此,我总是有办法的……”
“没关系的。敛舟,都是我愿意的。”姜青柚摇头,眼神温柔:“你我是未婚夫妻,只要能让你好,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是能二话不说给的。”
“我只希望,”她抬头望着莫敛舟,仿佛仰望着心中神祗般,“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莫敛舟神色微动,感动地握住她的手,声音也温和了下来。
“阿柚,我定不会负你。待得我考中,我必凤冠霞帔,娶你过门。”
“我信你。”
得了承诺,姜青柚仿似饮了蜜,心口甜润如丝,她轻轻依偎入莫敛舟怀里,好像立刻就见到莫敛舟高中状元,一举成了首辅,而她也得了诰命,从此荣光加身。
莫敛舟摸着她头顶柔顺的发丝,垂着眼眸,神色莫名。
……
高七拿了姜映梨的谢礼,也并没有什么都不管,很快就辗转得知了金家被送回村的事,并告知给了姜映梨。
姜映梨并不稀奇。
姜青柚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她才要奇怪了,更何况她背后还有贵人相助。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想给姜青柚还以颜色添堵罢了。
不过,姜青柚既然主动宣战恶心她,她若是什么都不做,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所以,姜映梨摸了摸下巴,眼眸一转,凑到高七跟前,压低嗓音请他帮了个忙。
他是三教九流的人,自然也认识许多这样的人。
而这些人最擅长的莫过于传谣言。
姜青柚堵了金家的嘴,却堵不住周围店家商贩的嘴,金家跟他们打听过事,他们也就有了印象,再加上有心人引导,很快他们就知道姜青柚的救命恩人留下的孤寡母子被随手打发了。y
姜青柚的贵人不是看重恩情吗?
那同样的事儿,落在贵人眼里是重情重义,淡泊名利的姜青柚头上,却这般轻拿轻放,未免就有些太冷漠了。
虽然高七不知道姜映梨与其的恩怨,但看她这般做派,也忍不住举起大拇指,然后转身就去办了。
姜映梨出手大方,又帮助了金嫂子母子,他也乐得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只是,郁齐光见到他们亲近,不禁瘪嘴,阴阳怪气道,“你倒是跟哪个男人都合得来!你想指使他做什么?”
自从上回李芳菲的事儿后,郁齐光觉得姜映梨手段太过,为心上人打抱不平,也为沈隽意不值得,“新仇旧恨”的,对着她就难有好脸色了。
姜映梨斜睨着他,“我偏就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