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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温云昔大喊道:“等等,都别动,给我点时间!”
喊完这句话,趁着自己还没后悔,她赶紧滑下岩壁,抓着窄道边缘用手一下下往前挪。
温云昔瘦弱的身体在狂风中晃荡着,手却紧紧抓着崖壁半分没有松懈。
她的指甲因用力过渡而裂开,鲜红顺着手指往下,飘落到她额头在顺着滑下嘴角,尝了满口腥咸。
后段的几人被她的行动震惊,方才还焦躁得破口大骂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终于行到男孩脚边,温云昔小心翼翼地爬到他前面,一句话都没说,撕下囚服衣角就将挣扎着的男孩绑自己胸前。
结果刚转身去抓岩壁,背上就趴了个人。
“下去!”温云昔咬牙。
小姑娘有气无力地道:“我方才费了太大劲,已经抓不住崖壁了。”
温云昔:“……”
她后悔了,真的!
两天后,看着前面一大一小两孩子,她更后悔了。
坑了她半碗米饭并让她背了一路的小姑娘名叫秦钰,今年十二岁。
和她一样,家里也是因六月初那场叛乱获罪,父兄被砍了,女眷们听说要流放澜州纷纷上吊自杀,只剩这么个小姑娘孤身上路。
她之前就躲着这姑娘,没想到还是被缠上了,骂都骂不走那种,根本无法。
至于那个小男孩,也问清了情况,名叫刘乐,今年才四岁,跟着母亲流放,结果母亲摔死在谷底,她既然救下来,总不能任这孩子自生自灭。
算了,人多也热闹,反正以后也得雇工。
“云昔姐姐,我肚子饿。”衣角被人晃了晃。
温云昔低头对上小男孩可怜兮兮的视线,立即转了开去。
“那就饿着。”
看她也没用,她也饿,她昨天只吃了半块干饼子,今天还没吃呢。
这鬼地方,到处都是灰白石头,连根草都找不到,她去哪刨吃的。
要不是她跟差役们混得熟,半块饼子都没有。
她昨天可看到了,其他人就分到两指宽大小,塞牙缝都不够。
想着想着,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原地休息,不准大声说话。”
蒋头领抓着鞭子从队伍前段走来,声音一改往常,虽然语气仍然凶恶,却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到什么人似的。
温云昔站石头上往前远眺,只见荒凉天际,有面赭色旗帜正迎风飘扬,金线绣成的“临”字苍劲磅礴,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待蒋头领离开后,温云昔小声问身后的差役,佑朝什么时候多了个临王。
差役愣了下才低声道:“难怪你不知道,温家当时已经被下狱了。”
他左右瞧了瞧,将声音压得更低,“三皇子逼宫的事你知道吧,听说就是被九皇子,也就是现在的临王阻止的。”
温云昔点点头,旁边凑过来的秦钰也跟着点头,他们这批流犯,其实都是站队过三皇子的官员家属。
自然对三皇子逼宫失败的事了解得多些。
“说起咱们这九皇子啊,也是倒霉的,出身时就赶上北狄犯边,一岁生日宴上又接到他外公言将军战败的事,最后咱们割地赔款跟北狄求和。”
可能世人都喜欢八卦,看两个姑娘听得津津有味,差役兴致更加高昂起来。
“这不就被传为不详了么,一直就不受皇上待见,听说国宴都不许他出场,但九皇子才高,十岁时得太傅写文章表扬,结果你猜怎么着?”
两姑娘齐齐摇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表叔的堂姐的二儿子在宫里当差,他说皇上一看到那文章就将九皇子撵出了皇宫,随便赐了个府邸,也不准他再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