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阁老,李爱卿,朕觉得,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朕所讲的这个圣谕,并不是要在翰林院和国子监强制实行,而是基于自愿的原则,鼓励学子们和庶吉士们(实习生官员),深入地方,磨练一番,真正地体会民间疾苦,知道百姓们的困难之处,而不是总是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总之就是一句话,作为大明的官员,应该接地气!”
“而且,随着诸多边境地区,裁撤卫所制,推行郡县制,朝廷越来越需要这样最为基层的县官,只要那些国子监的学子和翰林院的庶吉士愿意,绝不会缺少相应的职位,让他们前去磨炼。”
“之所以裁撤‘两京制’,虽然有着节省朝廷开支的原因,精简机构,但主要还是因为,大明许多地方的职缺,尤其是县官,最需要人员填充上去。”
刹那间,周道登到嘴的话语全都给咽了回去,心里有着莫名的感动,顿时就明白了,尤其是听到最后一番话,就知道,崇祯的这一个决定,并非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仓促而为,而是在为自己铺路。
毫无疑问,随着这样的圣谕颁发出去,不仅是在京师的翰林院和国子监,还有南京的翰林院和国子监,如此一来的话,就相当于是在试水温,为裁撤两京制打开一个局面。
就在这个时候,被崇祯犹如连珠炮话语打断的李邦国,也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了这一点,明白了这些之后,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相继保持了沉默。
山西,大同府。
阳和城内,宣大总督府的客厅之上,英国公张维贤端坐于上方,山西巡抚孙祖寿坐于另一侧,两人都是一脸的郑重之色,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国丈田弘遇和驸马巩永固,倾听着前者的汇报。
“两位大人,医治天花的那些药草,已经全部就位,全都储藏到了大同府、宣府等九边重镇的仓库之中,由重兵把守。满总兵带回来的那些士兵,以及辽东支援的那些军医、郎中等等,也已经深入各个边军之中,正在推展种痘,争取在互市开始之前,相应的关口开放之际,所有的边军都能种痘,获得对天花的免疫力”
然而,随着田弘遇的讲述,紧张的气氛并未缓和多少,张维贤更是有一些迫不及待地打断道:“田国丈,关外已经出现了疑似天花的苗头,已经有蒙古人感染了天花,现在还要继续互市,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而且,难道就不能分发出一部分药,以防万一,让边民和边军能够更安心地应对天花的到来?”
“到时候,一旦种痘没有效用,天花又大面积爆发,即便朝廷免费发放药材,恐怕也已经是为时已晚,来不及了,还不如让百姓的家里储备一些药,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病急乱投医。”
“而且,如果天花蔓延开来,解药不能及时发放到百姓的手里,很有可能会造成大面积的骚乱,恐慌之下,很有可能会发生哄抢事件,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然而,听到这番话,即便张国维的身份超然,田弘遇还是不为所动,也没有任何的着急之色,而是街有耐心地回道:“英国公,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严重,种痘绝对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