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此种种,都催使地毛文龙下定了决心,不得不服从朝廷的命令,不会有丝毫折扣的去执行,哪怕是赔了他这条老命,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何况,一旦抗旨不尊,落实了投敌叛国之罪,毛家这上上下下几百口,没有一个能够活命,还会生生世世背负千古骂名。
皮岛的某处院落,密室之中,耿精忠与孔有德相对而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极其紧张的氛围,近乎于压抑。
“义兄,现在看来,咱们要早做打算了。否则的话,再这样下去,一切可就晚了,恐怕再难重新获得朝廷的信任,咱们的军旅生涯也会停滞不前,只能到这步了,还会有性命之忧,遭到牵连之苦。”
耿精忠的眉头紧皱,一脸的忧心忡忡之色,虽然很是不安,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耿兄,一旦朝廷收复了辽东失地,并能够站稳脚跟,稳定下来,到时候,即便是咱们的实力犹在,义爷他的兵权犹在,但是,皮岛就没有那么重要了,犹如鸡肋一般,可有可无。”
“最为关键的是,如今之时,咱们皮岛的处境太过微妙了,一个弄不好,不仅会有倾覆之灾,还会背上千古骂名,事情的好坏,全在义爷的一念之间,全在咱们接下来的表现。”
“而且,已经有人传来了风声,像是朝廷有意为之,意在敲打毛爷,如果服从朝廷的命令,表现良好的话,可以博得一个善终,老年能够极尽荣华。”
随着孔有德循循善诱,陈述其中的利害攸关,耿精忠终于有一丝动容,做出了回应,询问道:“那义弟,咱们又该如何做呢,才可以摆脱目前的困境?”
“嘿嘿义兄,这个简单,请听我说”
孔有德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模糊不清地来了这么一句,说话之间,趴到耿精忠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满脸的兴奋之色,显得颇为得意。
黄海之上,辽东水师在海面上随风飘荡,随着海浪的拍打与汹涌,而上下起伏,数十艘战船却是纹丝不动,始终停在一定的范围之内,随着风浪而摇曳,被沉重的船锚固定着。
这一刻,在水师中间的一艘指挥战船上面,船舱之中,崇祯一身铠甲的站在那里,而在他的身后,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局部辽东地图,前面站着孙元化、袁可立、杨启聪等人。
不难发现,孙元化等人那恭敬的面孔之上,有几分担忧之意若隐若现,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卡在喉咙之中,不吐不快,可是,看到崇祯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所有人都住了嘴。
“袁巡抚,刘兴祚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关于建奴的内部消息?”
“启禀皇上,刘兴祚已经准备好了,联络了金州、复州和盖州的有识之士,行动之日,他们就会同时反水,作为内应,接应朝廷的大军拿下相应的城池,至于关于建奴的消息”
袁可立的话音忽然戛然而止,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刘兴治身上,也就是刘兴祚的弟弟,那目光,那神情,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后者也连忙站了出来,颇为识趣地接过了话茬。
“启禀皇上,我大哥的确得到了一些消息,关于建奴最近的一系列动作,但却不是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