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随着一辆辆囚车涌入京城,原本因为惩治贪官污吏而引起的风波,这才平复没有多久,再次风起云涌起来,这一辆辆囚车就像一块块石头,相继扔入平静的湖面之上,引起波澜阵阵,直至演变成惊天骇浪,使得京城里的人议论纷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是寥寥数天,押入京城的囚车已经多达数百辆,这送入京城的囚犯数量,比往年一整年还要多,难道朝廷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不成?”
“看着吧,一定有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只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不知道而已。”
“看看,这些囚犯的身份不简单啊,绝对是非富即贵,看看那身子骨,看看那一身的肥膘,尽管身穿囚服,整个人蓬头垢面,显得好不凄凉和悲惨,可是,这些囚犯,难得身材肥硕,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女的更是纤纤身材,皮肤白嫩,还有那小脸蛋,水灵无比,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富贵人家才会有的大家闺秀,寻常人家可生养不了这样的闺女和妇人。”
这个时候,京城内形成了一股暗流,不断地涌动,不断地积累和酝酿,而越来越强烈,然而这股暗流,却是仅限于官场之上与商人之间,寻常百姓之人,却是很难察觉得到。
林府
此刻,商部尚书林宗载正在客厅里待客,接见十几位商界的巨鳄,都是一方的代表性人物,气氛有一些异样,更多的还是一种近乎于压抑般的紧张,尽管林宗载一副笑呵呵、很亲民的样子,然而,分坐两侧的这些商人却没有一点的安全感,心里愈发的没底,越来越忐忑起来。
“大人,还请您明示,范文程那些山西商人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罪行,不仅祸及家人,被抄家产,还累及到了族人和亲朋,几乎是株连九族,堪比谋逆这样的重罪?”
左侧为首的一名商人站了起来,说话之时,一拱手,身体微屈,显得很是恭敬,问出这番话之后,心里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害怕的要死,有一些后悔自己为何当这个出头鸟,因为一时的冲动。
“哦——听你这意思,是想为山西的那些商人出头,为他们求情了?亦或是鸣不平?”林宗载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地问出这句话之时,端过了身侧的茶水,悠然的品茗了起来,显得很是漫不经心,但气势却是强势到了极点,压得对方都快喘不过气来。
“不不,大人,切莫误会,小的没有这个意思,并没有为范永斗那些人求情的打算。”
那名商人连忙矢口否认,更是连连摆手,心里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冒失了,充满歧义,似乎是担心林宗载不相信,进而又快速地补充道:“大人,我们这些人之所以来此,打听关于范永斗那些人的消息,究竟是触犯了什么罪行,就是为了,避免重蹈他们的覆辙,害人又害己,祸及家人。”
“原来如此啊,本官还以为,你们这些人一起找上门来,是想为那些山西奸商求情呢?”
林宗载放下了茶杯,轻飘飘地来了这一句,随着他的视线来回打量,连同那名说话的商人,两侧之人,在这一瞬间,一颗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更有那不堪之人,忍受不了这股无形的压力,额头上沁出了薄薄一层的冷汗。
趋利避害,商人的天性使然,这些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档口为他人求情?尤其还是范永斗等人。
望着噤若寒蝉的众商人,林宗载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心中却已经了然,对于那个商人之言,已经相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