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崇祯依旧在笑,神色不变,没有一丝恼怒的意思,好像对方不是在砸他的场子,紧接着,更是抛出了令众人再次意外的话语,气氛却变得僵硬起来,充满诡异之感。
“可以当然可以,姑母,既然你这样讲了,朕又怎么好驳你的面子,不答应呢?”
崇祯说得很慢,慢条斯理,声音拉得很长,众人的神色再次不自然起来,再次出现那种埋怨的神采,朱轩媖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心里多么的不是味儿,她却是闻之一喜,就要说什么感激地话语,随着崇祯后面的转折话语,身体就是一僵,脸色大变。
“不过,姑母,既然这样,朕可不能保证那些表兄弟有没有什么闪失?会不会招出什么?”
崇祯的声音依旧很轻,说得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却使得大殿里的气氛为之一滞,变得极其冰冷起来,令人心中发寒。
这一刻,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话里的弦外之音,其中的威胁之意?又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口中的“表兄弟”是指谁?
荣昌大长公主的子嗣,不就是皇上的表亲吗?
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众人只感觉遍体生寒,皇上居然可以对自己的亲姑姑如此,狠辣如斯,一点不讲情面,更遑论他们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亦或是血缘关系极其淡薄。
一时间,感觉心寒的同时,更多的是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说出类似的“请求”。
很显然,众人看向崇祯的眼神变了,充满恐惧之感,只感觉,眼前的这位即位不久的新皇帝,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却像一个小恶魔,手段极为凌厉,该狠得时候,下手绝不手软。
不过,像英国公张维贤这些武将出身之人,更多的是信服和赞赏,非常的理解,在他们的心里,更加的明白一个道理,人不狠,站不稳。
何况,荣昌大长公主,根本就是在触皇上的霉头,扫人家的面子,逼迫人家对自己下狠心,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根本就是赤裸裸地挑衅,如果皇上有所退让的话,还怎么服众?日后如何施政?
所以,在众人的心里,不自觉地将朱轩媖和蠢女人联系在了一起,化成了等号。
此时,朱轩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嘴唇微动,脸上的喜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惨白,早就心乱如麻,慌做了一团,她又怎么听不出崇祯话里的冰冷摄人之意?
虽然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姑母,却未给她丝毫的安全感。
“皇上,不用了,就当姑母没有说那些话语,只要给姑母留下几百亩良田,就足以够公主府的日常花销了。”
“嗯,那就谢过姑母了,能够体恤侄儿的艰难之处,能够为国着想。”
崇祯象征性的客气了一句,并未继续为难,看到朱轩媖近乎于哀求的神情,望向自己,进而又补充道:“姑母,你尽管放心,朕会向有司打一声招呼的,光夔、光阜和光旦他们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能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