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府
施凤来与施时升父子二人聚于书房之中,都是满脸的不安之色,交谈的话语里充满消极的情绪,显得心情很是低落,略有焦躁之意。
“父亲,我刚刚已经打听到了消息,这次为了能够离京,远离京城的漩涡,张瑞图可谓是下了血本,捐出了将近九成的家产,城外的那些田地,更是无偿的献给皇家。”
“还有杨景辰,由于参与过编撰《三朝要典》,整个人非常的心虚,害怕的要死,皇上还未追究,就已经主动认罪,并且捐输了大半的家产,说什么体恤国坚,事实就是缴纳的保护费”
“时升,不要掺杂你的个人情感,据实说就行了。”
施凤来打断了儿子施时升的讲话,进而又问道:“对了,三法司会审吴淳夫、李夔龙和田吉结果出来了没有?皇上又是什么态度?”
“父亲,结果早就出来了,三法司的刑部尚书苏茂相、左都御史曹思诚、大理寺署印少卿姚士慎三人也太大胆了,居然顶风作案,冒然袒护吴淳夫三人,仅仅是罚了他们分别三千两、一千两、一千两纹银,解助军饷,皇上当即就将兵部尚书苏茂相免职,换上了王在晋。”
“不过,皇上也没有真的要处斩吴淳夫三人的意思,他们的家人捐输了全部的家产之后,就给放了,任由其离京。”
“怪事儿不该啊”
犹如条件反射一般,施凤来嘀咕了两句,满脸的不解之色,进而自语道:“按照皇上如今在京城的这架势,不该这般雷声大雨点小啊?放宽对部分魏党余孽的处理,还能理解。但是,吴淳夫、李夔龙、田吉等人可是五虎般的存在。”
“就算国库空虚,皇上急需银子,但以他们这些人的累累罪行,直接查没家产都没有问题,皇上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来了呢?”
“不对,其中一定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秘,皇上一定有着更深层次的意图,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说话之间,施凤来的语气越来越笃定,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
乾清宫之中,贾亦韬端坐在那里,虽然绷着一张脸,但眸子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难以掩饰他此时兴奋的心情,正在听着杨景辰的侃侃而谈,针对国策、时弊,积极提出兴革的意见。
“启禀皇上,如今之时,国泰日衰,国势弥坚,天下之所以流民四起,百姓之所以民不聊生,朝廷的财政之所以越来越困顿,等等,究其原因,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两个字上,党争!”
“历朝历代以来,都不缺乏党争。然而,前朝之时,党争尤为厉害,使得朝廷的官员多数沉迷于党争,而枉顾江山社稷,而无暇于天下苍生,致使虚耗国力。”
“何为党争?就是分属不同的派系,代表着两个不同群体的利益,争夺更多的私利。然而,世界之大,天下百姓将近两万万,相比于黎民百姓,他们不过是沧海之一粟,却瓜分了绝大多数的利益。”
“结果就是,百姓的流离失所,朝廷的各种赋税征收不上来。而且,那些参与党争的官员,还会使出浑身解数,想出各种办法,掣肘朝廷的改革,维护他们背后团体的利益。”